如何回答?
蘇謐苦澀地一笑,心裡就如同這身體一般的痠痛難耐。
窗外的月色正濃,隱約傳來秋蟲唧唧的叫聲,音帶悲涼,想必是明白,秋意漸濃,冬天也已經不遠了
。
珠簾微動,蘇謐轉過視線,是倪廷宣回來了。身後緊跟著服侍她的侍女採茹,手中捧著景泰藍的托盤
,蘭花細瓷地碗裡面散發著騰騰的熱氣和香氣。
採茹細心地服侍著蘇謐將那一碗粥喝下。
暖洋洋的食物流入身體,疲倦也好像被這溫暖的香氣所驅逐了。蘇謐覺得體力恢復了稍許。
揮退了侍女,她斜倚在床上,抬頭看著站在床邊的倪廷宣,輕聲問道:“這幾天在忙碌什麼?出征的
事務準備地如何了呢?”她地視線轉向窗子旁邊的書案,那上面堆積著雜亂的公文。
什麼時候他把辦公的地方挪到這裡來了?
倪廷宣順著她地目光望去,尷尬地笑了笑,道:“正在籌備著糧草,估計下個月就要出兵了。”
“嗯,”蘇謐點了點頭。
冬天已經到了,北部酷寒難耐,此時出兵北遼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只是情勢危機,不得不為之。這一
點必定是難以置信的艱辛。
她地目光投向窗外,那一輪銀鉤正懸於天際,無論從世間的哪一個角落,所見到的這輪彎月都是這般
孤寂。想必從北遼廣闊的草源之上,所見的那一輪月色會更加清冷難耐吧。
“下個月。。。我也要一起去。”蘇謐轉過視線,矚目於倪廷宣,似乎是漫不經心地說道。
“啊,”正要去收拾那些文書的倪廷宣表情瞬間呆滯,不敢置信地回過身來,失聲問道;“你說什麼
?!”
“我說我也要跟你去,去北遼。”蘇謐依然不動聲色地說道,語氣平淡而堅決。
“可是你一個婦子。。。。”看到蘇謐的神色不像是開玩笑,倪廷宣忍不住說道。
“難道在你眼中,我就是一個普通女子?”蘇謐打斷他的話,毫不示弱地逼視著他問道。久病之後的
目光依然帶著十足的凌厲。
對上那清冽透徹,直入人心地目光,倪廷宣怔了怔,隨即忍不住有幾分侷促地低下頭去。他明白了蘇
謐話裡的意思。自從在京城外圍山地的村莊裡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明白她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宮妃。那些
“簡單”的宮妃們如今不是已經死了,就是在大齊的後宮裡受苦呢。
他暗中派人調查過她,知道她與京城一些隱秘勢力之間存在這說不清楚的聯絡。
“你知道了多少?對於我。”蘇謐視線微微下垂,睫毛輕顫,然後有幾分好笑地看著他侷促緊張局勢
的姿態,問道。
倪廷宣臉色一紅,像是偷窺別人的隱私被當場逮住一樣尷尬。無意識地將手中地文書拿起又放下。
兩人第一次直視這個敏感的話題。
“。。。。知道的不多,那個入宮為你作畫的葛鴻就是舊衛時候的名士葛澄明,如今是在南陳誠親王
的麾下。”倪廷宣猶豫了片刻,終於實話實說道。
蘇謐暗暗心驚,倪廷宣的這一句話顯然是告訴她,他已經知道東來樓地存在和自己與南陳舊衛勢力之
間的聯絡了。
對於墉州的情報系統,她從來不敢小覷。但是也料不到,他們知道的這樣詳細直接,只怕葛先生手下里
面也有倪源安插的內線。
不過是簡單的一句話,卻幾乎將所有的秘密都涉及了,甚至連最隱秘的一點,都已經接觸到了冰山一角
。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