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名存實亡,但是同年關係卻還在。在古代官場上,同年關係堪比兄弟關係。若是同年之間不互相拉扯一下的話,前面的前輩,後面的晚輩只怕就要將這一年的進士全部吃掉了。
而廖壽豐剛好便是尹繼善的同年,只不過廖壽豐的官運沒有尹繼善好。尹繼善初任兩江總督時,廖壽豐不過是尹繼善任下的知府而已。只是遇見了尹繼善,廖壽豐的官運才好了起來。此後伴隨尹繼善入閣,廖壽豐歷任廣東巡撫、浙江巡撫,也算得上牧守一方了。
如今尹繼善的女婿在自己治下吃癟,廖壽豐無論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觀。在得知永璇已經無招可出了,便命人喬裝打扮,往平湖山莊趕來。
而此時的永璇正與金鏞商議禦敵之計,忽聞“浙江巡撫廖壽豐求見”,永璇一愣,而金鏞卻笑道:“想來這位王爺泰嶽的同年是來報恩的了。”
永璇旋即明白了金鏞的意思,笑道:“將廖大人請進外書房。——金先生,還得勞您在書房側廂候著了。”
“不敢。”
永璇到了外書房,卻看見廖壽豐著便裝在書房裡漫不經心地喝著茶,眉眼間甚是焦慮。永璇走進書房,道:“廖大人。”
“王爺。”廖壽豐忙放下茶杯,起身見禮,“深夜來訪,還望王爺恕罪。”
“不敢,大人乃是小王岳父之同年,素來關係交好,小王也將大人當作前輩看待。”
“不敢當。”廖壽豐嘴上雖這樣說,心裡卻十分受用。“王爺,下官門下已經算出,招商局這邊似乎已經捉襟見肘,下官前來想問問王爺可有下一步計劃。”
永璇苦笑道:“哪還有什麼計劃?橫豎便是硬扛著,總不能讓杭州城的老百姓買不起米,吃不起菜吧?”
“這些個奸商甚是可惡!”廖壽豐聽完後,勃然大怒,“如今王爺總領江南商務,只要王爺下令,下官便帶人查抄了這些店鋪,將那些個不思報國的奸商送到寧古塔去好好反省。”
“商業經濟之事,能不勞動官府就不要勞動。”永璇勸阻道,“行政手段雖然簡單有效,但是長期看來,不過飲鴆止渴而已。商業經濟糾紛與矛盾,還是要靠商業手段來解決。除此之外,便是依靠法律手段來輔助。行政這一手,少用為上。”
“現如今若是招商局這邊一潰敗,只怕是杭州百姓就再無寧日了。”廖壽豐繼續進諫,“縱使王爺不願這般,下官也不得不逾越了!”
“莫非大人以為招商局必敗?”永璇微笑道,“招商局手上的物資的確有限,但是耗盡浙商銀行資本的十之**還是能做到的。若是此時,浙江、江蘇、江西三省的的儲備物資在杭州一地傾銷,那會如何?”
這事關國計民生,廖壽豐豈能不知,心裡默算一會,道:“杭州的高物價自當一瀉千里,那些個囤積居奇的商人只怕是再無翻身之日。——只是呼叫一省儲備物資,少不得要戶部行文到各省藩司。如今才想到這招,恐怕為時晚矣。”
“現在才想到,當然是黃花菜都涼了。”永璇從手上掏出一份聖旨,“只是皇阿瑪早已命戶部下文,如今江西、江蘇二省的藩司已經接到了命令,招商局已經開足運力從二省調運物資。至於浙江,只憑這聖旨便可隨我呼叫。”
“皇上聖明!”廖壽豐總算是放下了一顆心,有這般旨意下來,只怕那些個如今在彈冠相慶的奸商過幾日不知道要如何哭了。“那請問王爺何時動手?”
永璇笑道:“手裡有糧,心中不慌。這些個人不過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日了。不過本王既然要打他們,就一定要打疼他們,打得他們不敢再說別的。”
次日,杭州百姓忽然發現浙江巡撫越過杭州知府下令杭州城全城戒嚴,同時招商局旗下的商鋪供應平價物資已經限時限量,於是一種恐慌情緒在杭州府裡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