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軒原本的打算,是下班後回自己的公寓休息片刻,隨便吃點東西就繼續和設計題作戰。
不過,出了珠寶行的大門,看見路邊停著的那輛深色轎車,他就知道自己的打算要泡湯了。
一發現他的身影,穿著西裝的男人從轎車裡出來,走到他跟前。
「杜設計師,策哥讓我來接你。」男人眉目間有凜然之氣,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但對著杜雲軒說話,語氣低緩,異常禮貌。
杜雲軒不用回頭,也知道身後不遠處,必定有另一個男人在觀察他的行動。
只要表現出不配合,他們會前後夾擊,直接把杜雲軒弄到車上,送到古策面前。
從前杜雲軒看警匪片,總以為綁架只能發生在深夜小巷裡,自從遇見古策後大長見識,發現原來綁架也能發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廣眾之中,只看匪徒膽子有多大,手段有多老道。
古策……實在是個中高手。
杜雲軒沒興趣再一次嘗試逃跑,然後再一次被人家老鷹抓小雞似的抓回去,給古策懲罰自己的藉口。這一年多來,他反抗了被懲罰,被懲罰了繼續反抗,到最後刻骨銘心地總結經驗,發現一切努力,到最後不外乎變成四個字——惡性迴圈。
沒人喜歡被綁住四肢,讓人折騰個幾天幾夜。
下班時分,是廣場上人最多的時候,人們行色匆匆,沒注意到杜雲軒心不甘情不願地被「邀請」著,坐進了路邊的轎車。
把杜雲軒送到古策的豪華別墅,兩個西裝威猛男和轎車都自動消失。
杜雲軒在客廳裡沒看見一個人影,上了二樓,也是空蕩蕩,但飯廳裡放著中式飯菜,有杜雲軒愛吃的韭菜炒蛋和竹笙雲耳湯,都冒著熱氣,顯然是餐廳在他抵達前一刻送過來的。
看來古策真的在忙。
杜雲軒獨自在餐廳裡吃晚飯,中午和蘭迪·萊亞見面,膽汁都吐光了,幸虧狀況在休息後迅速好轉,這場不適就像非洲的暴風雨,來得迅猛,去得也迅猛,還不留一點痕跡。
病也有病的好處,至少從蘭迪·萊亞那裡瞭解到不少他和堂弟之間複雜糾結的關係。
杜雲軒隱約有一絲察覺,看起來斯文儒雅的蘭迪·萊亞,在內心深處有著令人驚訝的狂熱,如果要表達蘭迪·萊亞對堂弟的這份執著畸戀,應該採取大膽激烈的用色。
至於,見面時的嘔吐,被大老闆抱到床上休息,還有紓解難受的撫摸,杜雲軒不去多想。
他是因為常常被古策動手動腳,長久以來形成條件反射,杯弓蛇影,才會在意蘭迪·萊亞和自己的接觸,退一步想,這原本就是同性之間的普通接觸。
反正中午的事已經過去了,身體不適的症狀也消失了。
現在只是肚子比較餓。
不過……古策,居然知道叫人準備竹笙雲耳湯……這種觀察力,這種體察入微,做服務業絕對一流,何苦在黑道不長眼的刀槍下打滾?
杜雲軒低頭,把一大碗湯斯文矜持地喝光。
肚子裡熱熱暖暖,對那個派人把自己「請」過來,自己又不見蹤影的男人,也少了些腹誹。
不出現更好,可以清清淨淨地工作。
吃晚飯,他把從公司拿來的手提箱開啟。別墅裡這間書房本來是古策的,不過漸漸變成了他的辦公地點,去年裡面增加了一張大工作臺,上面擺著小巧而實用的儀器。
杜雲軒從來沒有和古策說過自己想嘗試親手製作,也不知道古策憑什麼猜到他的心思,招呼也不打就弄了一套儀器來。這種專業級別的高精度儀器價值不菲,加上金銀底料和一批原石,這書房裡的東西的總價值,都夠得上犯罪團伙出手打劫了。
一開始學首飾製作就用寶石原石做試驗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