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又追問今日她為何能破那法陣,她輕吐出兩個字:“白磷。”
這靈虛道長,前世她便見過。元佑正是利用靈虛的天火之術,指認曾經的太子元睿為禍世妖孽,使得皇上起了疑心,最終將元睿廢黜處死。
直至某日元佑酒醉,才不慎對她說出其中秘密,原來是將磷粉摻在符灰裡,撒到欲害之人的身上,再借助四周銅鼎中火焰升溫,引得白磷自燃,以造成天火除妖的假象。
這次沈清歡料定靈虛會故伎重演,特意穿了兩件一模一樣的長袍,因其易於穿脫。在眾人凝神關注陣法時,她悄悄進入小樹林,將沾了符灰的外袍快速脫下,再由白露把那磷粉盡數抖落到已失神智的琴嬈身上。由此,天火所除的妖邪,便換成了琴嬈。
與元佑有關的細節,沈清歡不便解釋,只推說自己累了,陳氏和白露就此離開。
她合衣躺下,折騰了一天一夜,也當真有些累了,且後天便是賞燈宴,也必須得養足精神。
那夜的夢中,她又回到了戰場上,一身赤色衣衫,有如烈焰。
身邊不再有千軍萬馬,僅餘她孤身一人。
但即使如此,她仍揮戈策馬,殺入敵人陣中。
她是永遠的赤焰將軍。
這世上的赤焰將軍,只有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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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太子府。
沈清歡下了馬車,跟在琴老夫人身後進門。
這裡的一草一木,依舊那樣熟悉,彷彿一切都未曾變過。
誰都不會知道,在這繁華榮景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罪惡和血腥。
她低眉斂目,在人群中穿梭而行,來往者許多是她往日的同僚,卻再無一人,認出她是沈清歡。
走到正廳門口,她看見了那個被簇擁在正中央的人。
元佑。
她默唸這個名字,心尖處,似滴下血來。
仇恨排山倒海而至,她真想衝上去殺了他。
但是她不能,更不甘。
他前世給予她的痛楚,比死還甚百倍。
今生,她亦要他活著入煉獄,萬劫不復。
這時,元佑已看見了琴老夫人,過來寒暄。他一向看重琴家,或者說,看重琴家的財富。
沈清歡落落大方地行禮:“琴玥見過太子殿下。”
元佑頓時眼前一亮。她今日身著白狐毛滾邊的大紅斗篷,內裡是一襲同色衣裙,剪裁合體,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身。這種火一般的顏色,其實並不容易穿好,過一分則俗豔張揚,差一分則黯淡侷促,可她卻穿得恰到好處,既襯出了少女的明媚嬌俏,又別有一番清麗味道。
在他印象中,將赤色穿得如此好看的,除了她,還有一人。他的心頭掠過一道身影,又立即壓了下去,只笑道:“許久未見,玥兒竟已長得這樣大了。”
沈清歡也只柔柔一笑,作為回應。
她方才捕捉到了他眼中瞬間的怔忪,她知道,他想起了曾經的她。
元佑,今日這紅裙,便是我給你的第一道提示,且看你走到哪一步,才會明白,對手究竟是誰。
說了一陣話,琴老夫人和沈清歡便先移步暖閣宴廳。這裡已經坐滿了各家女眷,這些官宦人家的夫人小姐們,內心其實看不起商賈,但琴家如今也算皇親國戚,此刻又是在太子府,不得不表面禮讓。
“琴家小姐好生標緻,日後憑著這花容月貌,定能光耀門楣。”周侍郎夫人的話,明褒實貶,其他人心照不宣地笑。
沈清歡揚起笑臉:“周小姐文武雙全,也定不會辜負夫人厚望。”
誰都知道,周家大小姐飛揚跋扈,前幾日還在大街上打傷了攤販,沈清歡這一句“文武雙全”,真真戳到了痛處。周夫人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