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忙掩飾的欠欠身,隱約覺出來瑾洵那目光中似乎是早有預謀。
底下的大臣皆陷入沉默,不知道皇帝這個呵字是何意思,更不知道這個皇帝后面垂簾的太后,又是個什麼意思。
古來朝臣多難做,國家有皇帝說了算,揣摩皇帝的意思難做,而有個皇帝說的不算,太后說的算的朝臣,揣摩兩個人的意思更加難做。
瑾洵不說話,他們就不得不好好思索前面的話的意思。
而現在,更難做的,是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這個侍郎君。
侍郎額上沁出細汗,等著瑾洵繼續發話。
瑾洵將目光從沈薇身上收回,涼涼道:“蘇可言,八百里加急,將朕的旨意送到西北邊陲重地,記住,一定要鎮遠大將軍秦衝親自接旨。”
站在下面的蘇可言這才急忙接旨,退下。
“臣有本。”
瑾洵揮揮手,“左卿家,奏來。”
“諾。隴東一帶今夏遭受洪澇,數百災民流離,重災區滋生瘟疫,趨勢還在逐漸擴散。戶部上月已經撥出賑災糧食兩千擔,賑災銀兩四萬。溫飽倒是解決了,可是這疫情卻。。。。。。”
瑾洵微微沉思一陣,道:“隴東府臺怎麼不快些找醫官介入?”
“回皇上,隴東的醫官慄妙手告老還鄉,其他醫官醫術略差,倒是去了幾個,結果卻反被感染,兩個已經殉職,剩下的,皆不敢前往了。”
瑾洵臉色有些發黑,極是剋制的微微偏頭,小聲道:“母后,您看這事當如何?”
“嗯,哀家聽著了,散朝後留下左卿,再行商議。”
瑾洵小聲應是,這才抬起頭來,道:“此事,容後再議,左卿暫且退下,散朝後到朕的書房來。”
“諾。”
之後又有不少官員奏本,沈薇端正的坐在右側,直等到散朝,才疲憊的站起來,卻發現腳有些麻木了。
瑾洵實在不容易,小事自己做主,遇到大事,皆要小聲請示太后再作商議,在朝堂上也要違心的做戲。
沈薇揉揉肩膀,上前去扶瑾洵,她的夫君還真是不容易。
瑾洵下來朝堂,直奔後宮而去,根本未去書房。沈薇有些疑惑,轉碾一想,便明白了。
當時在大殿上,是太后吩咐說散朝後讓左侍郎留下再議的,皇上自然不會再插足。
“皇后。”
“嗯?”沈薇聽到瑾洵跟自己說話,趕緊打起十二分精神,臉上堆著笑等瑾洵下文。
瑾洵默了默,繼續道:“帝朝自聖祖留下的規矩,皇后要陪君早朝的規定,朕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改掉,皇后就辛苦一陣子吧。”
沈薇扶著瑾洵,搖搖頭,“皇上說的哪裡話?我有表現的那麼心不在焉嗎?”
瑾洵笑笑,“何止是心不在焉?心思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沈薇臉一紅,誠然,她對朝政絲毫沒有興趣,聽到底下的大臣奏稟,腦袋陣陣犯暈,好不容易對疫情感興趣,結果這事人家太后自有主意,她倒是鹹吃蘿蔔淡操心什麼勁?沒了感興趣的事兒,沈薇自然提不起興致來,只得勉強陪著瑾洵坐到下朝。
“我在想,該怎麼給你配藥啊。你昨天不是還說,讓我專心研究醫藥,早些治好你的頑疾麼?”
“哦?”瑾洵眉梢一挑,明顯懷疑道:“那可想好什麼配方沒有?”
沈薇嘆口氣,“我還沒能瞭解你的病因呢,俗話不是說麼,治病治病,治標不治本者則為庸醫。我得了解你的病因才好對症下藥不是?”
“嗯。看來,朕的皇后不是庸醫。”瑾洵四處看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