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掌之中,突如其來的疼痛,刺骨地彷彿要揉斷她的骨頭一般,咯吱咯吱清脆地想起。
“疼。”她叫出了聲,抬起眸,不明所以地看向始作俑者,卻見頭頂蓋下一片陰霾,脆弱的耳邊貼上了一抹溫溼的熱氣,噴薄在她脆弱粉嫩的耳垂邊,低沉的嗓音徐徐傳來,夾雜著淡淡的狠戾,嘶啞如同一頭慵懶的獵豹:“給我離他遠點。”
“為什麼?”
他的威脅,來得一點道理也沒有,她不明所以地埋怨看著他,她雖然愛他,不代表,他可以隨時左右她的世界,她的交際圈,她的人生。
“不需要理由,除非,你不想繼續待在我身邊。”左兮蘄冷冷開口,在暗沉的夜裡,一字一句清晰地砸了下來。
霸道,野蠻。
她看著他緊抿著薄唇,冷峻的臉撇向了另一邊,只剩下剛毅的側臉還依稀僵硬著冰冷的線條,讓她更加地看不透徹。
他從地上站起來,高大的身影留下冰冷的線條,大步朝路邊的車子走去,開啟車門,用力地關上。
一時之間,她縮在這塊大石頭後面,任憑四面八方湧來的海風,吹亂平湯一般服帖的劉海,纖細的手指緊緊地扣著細軟尖銳的白沙子,視線渙散地看向身後那片汪洋的大海。
海浪拍打在海岸上的響聲,清晰的在耳邊響起,穿透耳膜,刺透面板裡。
很刺激。
乾乾脆脆。
累,真的好累。
為什麼每一次她感覺自己和他已經只差一步的距離,下一刻,又彷彿隔開了咫尺天涯一般的鴻溝,橫亙在彼此之間,阻擋了唯一的路。
纖細的手指抓起一把細細的白沙,放在面前,張開來,細柔的風一吹,沙子從指縫中穿梭著,急急地拋開。
安靜了,也許更好。
也許,他根本不願意接受她,一個男人,成熟的男人,她不信他看不出她對他的念想。
最後一次,她再等最後一天。
嘴角漸漸地彎起,向上的弧度有些尷尬,臉頰已經被海風吹得有些僵硬得發紫,夜晚的海風,涼得彷彿一根根細細的針,鋒利地穿透她的骨頭。
多苦,多疼,多委屈,她也會堅持。
手指扒著細軟的沙子,手心的嫩肉上,能夠依稀地感覺到沙子之間的小碎石磕在面板上產生的不安,拍了拍手,她用力地撐起雙手,正要站起身,而雙腳卻因為跪得太久,僵硬地發麻,突然身子往下面急急地軟了下去。
預期的疼痛,並未來臨,纖細的腰上多了一雙強健有力的臂膀,她被摟進了一個懷裡。
熟悉的味道,她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
他沒有說話,直接打橫抱起了她,一抹柔軟的布料蓋在她有些冰涼的身軀上,她猜想,那是他的外套。
彷彿還沾染著些許他的體溫,他的味道,她沒有拒絕,也許是海風吹得太久,連身子也麻痺了。
他的溫度,一瞬間從四面八方朝她的身子湧來。
為何,知覺卻仍未回來?
……………………
昨晚,高野很及時地趕到了。
兩個人,坐在車座裡,誰也沒有看誰。
直到走回了房間,門“碰”的一聲,在她的身後重重闔上,一切好像才結束了。
她也沒有再強求,洗了澡,便爬上床,懶懶地睡去。
真的很累。
只是不知道,讓她累的,究竟是什麼。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太陽還只是露出了一抹小小的身影,一大片的純淨雲彩,遮蓋住空乏的天際,點綴著輕柔的軌跡。
凌晨六點。
明明真的很累,但卻早早地醒了過來,扒著薄毯,她將自己塞進落地窗前的大藤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