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認為這都是我的錯?”
“一般嬰兒五個月起就可以開始吃些哺乳食品了,但娃娃都一歲半、快兩歲了,還是隻喝牛奶,也沒人教她說話、走路,結果她一遇到不順心的事就哭,哭得大夥兒都受不了。”連他這個親爹有時都挺厭憎娃娃的無故壕哭。“而你說你要養育娃娃,我請問你,你要如何改善娃娃這種情況?”
“你以為曉得這些小事就很了不起嗎?”她因被刺中弱點而惱羞成怒。“我既然敢說要撫養娃娃,就會去讀書、上課,學習照顧娃娃的方法,你等著瞧吧!三個月後,我定會讓娃娃改頭換面。”他休想從她手中奪走娃娃,娃娃是她的,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你要怎麼做?你連自己都照顧不了。”不是他看不起她,但崔羽的生活習慣確實不好,她飲食不規則、又不注重養身之道,一天到晚這兒痛、那兒酸的,像她這樣要如何照顧一名小娃娃?
“我就做給你看。”該死的!她冒火的身影飄出病房,發誓要他為今天所說的話付出代價。
君則思望著她衝動的背影苦笑,想不到事情發展到最後,他居然得跟崔羽爭女兒的撫養權,儘管在法律上她完全站不住腳,只要他想,他隨時可以自她手中搶回娃娃;但……
想想,崔羽出身豪門、又高居黑虎幫幫主之職,竟肯因李馨的死前託孤而壓下身段拜託他承認娃娃,如此節操就值得人敬佩了。
加上在瑞士時,沒有人幫她,娃娃又極難帶、而且只肯黏她;他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她是如何在黑暗中摸索著,笨手笨腳地喂娃娃喝奶、給娃娃把屎把尿;儘管做得不夠好,但她的真心天地可證。
“唉,你才是真正讓我操心的啊!”太精明、又太忠誠,這樣的人最容易陷入聰明反被聰明誤的陷阱裡。她每天都讓他煩憂的一顆心紛亂如麻。
“不過……”薄唇微勾,嚴峻的五官上抹著一層淡淡的柔採,儘管憂心,他卻為這般如初春變幻不定天氣似的心情喜悅不已。
哇哇哇——
三更半夜,驚天動地的啼哭聲炸翻了一室的寧靜。
崔羽睜著一雙惺忪睡眼,痛苦地翻下床鋪。
“該死的,我後悔了,這麼吵的娃娃,誰想要就拿去嘛!我何苦自作孽將麻煩強留身邊,徒惹來一個無窮後患呢?”
乾脆把娃娃還給君則思算了!她低咒著,卻知道自己絕對放不開手,大名鼎鼎的黑虎幫女幫主最大的缺點就是——心軟。
“別哭了。”她皺眉捂住耳朵。“拜託你別再哭啦,我今天已經上了一整天的育兒課程,快累癱了,你就不能行行好,賞我一晚好眠嗎?小祖宗。”
她搖搖晃晃地走進嬰兒房,一室的天藍映入眼簾。
這是老管家臨時為娃娃佈置的小房間,還來不及添些可愛的擺飾以增加房間的可看性,不過地上鋪了一大片軟綿綿的地毯、所有的傢俱都被磨圓了銳角、任何可能被娃娃塞進嘴裡的小玩意兒已盡數扔進垃圾桶……大致看來,這是一間“安全”的嬰兒房。
但住在這裡頭的娃娃顯然並未領受到大人對她的關懷,仍藉著日夜啼哭來宣洩她心中龐大的委屈與不滿。
“你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崔羽走到嬰兒床旁抱起哭得滿臉通紅的娃娃。“在瑞土、你媽剛死時,你愛哭沒關係,死了娘,誰不哭呢?我忍你。回到臺灣、住進總部,OK,那地方的裝潢確實嚇死人,住起來一點兒也不舒服,你要哭,我也沒意見。但是……”她壓低了聲音怒吼。“我都學孟母三遷,將你搬回崔家大宅了,這裡的環境這麼好,又有一堆人疼你疼得要命,你還有什麼不滿的?哭哭哭,一天到晚就會哭,你就這麼欠扁啊?”
“我有個辦法讓她不哭,老姐,有沒有興趣試試?”輕邪的聲音響自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