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讓你不可能愛我了對不對?”
他輕撫著馮玉劍的頭髮,看著他傷重未愈的身體,聲音忍不住在悔恨中啞顫:“對不起,真的很抱歉,我沒有打算要傷害你,我只是氣瘋了,因為我愛你愛到無路可走的地步。”
夜涼如水,宋逸湘低聲的輕訴,而馮玉劍則閉著眼睛,呼吸平穩的沒有發出聲音。也許他有在聽,也許他是真的睡了,可他不在乎,他親手毀了馮玉劍愛他的機會,而那機會一旦消逝,就再也不會回來。
第九章
天亮了,解語已迫不及待的進來。
宋逸湘一夜都沒有閤眼,他的眼眶發青,見到解語進來,就下了床,拋下了一句話:“好好的照顧他。”
解語一夜擔憂的在門外守候,只怕宋逸湘要傷害馮玉劍,但她這一夜並沒有聽見什麼聲響。她走向床鋪,馮玉劍的眼睛已經張開看著華奢的花帳,她默默不語的為他塗藥,馮玉劍低聲道:“我想回家,不想留在這裡了。”
解語輕柔的點頭,“好,馮將軍,我們一起回家吧。”
“我好累啊,解語,我們辭了官回老家去吧,你當我乾妹妹,我回去幫妳選一個好人家嫁了,我待在京城裡好累。”
解語知道他不只肉體受到傷害,就連心靈也很疲憊,她為他而流淚。
“好的,馮將軍,你是我的恩人,你到哪裡去,我就到哪裡去,我扶著你離開吧。”
馮玉劍讓她扶著,走出了宋逸湘的宮房,宋逸湘聞訊趕來,他卻連看也沒看他一眼。
解語輕道:“馮將軍想回府去了。”
宋逸湘嘴微顫著,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他最後道:“好吧,來人,備轎送你回去。”
馮玉劍抬起頭來,看著宋逸湘,他的眼裡已沒有痴呆茫然的神色,也沒有越過宋逸湘望著不知名的遠處,他就這樣凝視著他,好像沒見過他似的注視著;宋逸湘的心口就像要碎了,又像要膨脹似的回望著他。
轎已備好,馮玉劍收回目光,他自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的坐進了轎裡,而剛才的驚鴻一瞥已讓宋逸湘心口泛著澎湃的情感。他默然的看著轎子遠去,解語向他欠身為禮,就跟著轎子去了。
轎子越行越遠,直到沒了身影,宋逸湘才走進了宮室,床上彷彿還有馮玉劍的餘溫,他埋進了床鋪,讓自己感染以後再也碰不著的馮玉劍的氣息。
※※※宋逸湘回了宮,太后特地為他安排了一場熱熱鬧鬧的洗塵宴,皇上、幾位皇子及公主都當了陪客,就連嫁出去的公主也被請回宮。由此可知,他在皇家的地位牢不可破,逢迎拍馬的話語更是多如天上繁星。
但他知道這些繁星雖亮卻容易變換方向,不似那真誠的人一句輕諾,他含笑的聽著這些話,心裡的空虛卻變得更大。
當毫無預警的第二次發作來時,他躺在自己的榻上喘不過氣的呼吸著,發作使得死變得那麼清楚明白。
死前的心靈一片空虛,他想得到的人得不到,想愛的人不可能愛上他;第二次與第三次的發作間隔時間很短,他若不去見馮玉劍,以後就再也見不到。
夜色迷茫,待發作停了之後,他披起衣服,馮玉劍縱然不想見他,他也要見他。
※※※十天來的修養生息,馮玉劍的傷好了七、八分,他在宮裡的那一段時間,宋逸湘謊稱帶著他到外面看大夫,所以馮玉劍回來後待在房間休息,也沒人覺得奇怪;只除了這段時間,宋逸湘不再住在武狀元府外,其餘的都與之前一樣。
夜深人靜,馮玉劍睡在床上,當門有動靜的時候,他已經醒了過來。
門被宋逸湘推開,他一身的白袍,神色雖有些蒼白,還是之前那俊美無匹的模樣。他跨進了門內,低柔的聲音道:“我今夜想要出去走走,陪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