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神,她今日穿了一身天青色旗袍,上描繪著幾朵淡雅的木蘭花,腳上只穿了短襪,故此長袍子只襯得她的腳踝格外細膩瑩白。外頭套著深灰色的大衣,風吹的那衣角翩翩起舞。
那樣恬靜而又淡然的樣子,叫穆景鈺心頭一滯,然而只是一霎的時間,他又恢復了方才的神態,只是腳步卻不由的放輕了幾分。
林書妍聽見那腳步聲,忙回過頭去,穆景鈺身著軍氅,手裡拿著一沓檔案,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兩個軍官,皆是一身戎裝,面容嚴肅,不苟言笑。然而其中沒有遲遠的身影。
她轉過身來重新站到沙發前,叫了聲:“少帥……”
穆景鈺朝她點了點頭,道:“先坐。”說罷,自己也坐到了沙發那頭,便不再招呼她,只是低頭看著檔案。林書妍猶豫不決了片刻,才重新坐了下去。先前跟進來的兩個個人卻不敢落座,只是定定地立在穆景鈺兩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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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回:男兒自當帶吳勾(一)
客廳居然成了個會議廳,林書妍坐在一旁,聽他們談論軍務,一時覺得尷尬不已,但跟前這人卻偏偏沒意識到這點,絲毫沒有叫她迴避的意思,林書妍不敢將這情緒表露出來,只得在心裡哀嘆一聲,端起茶杯,盯著那通明釉上的蘭草發呆。
此時穆景鈺已叫那兩個部下坐下來了,客廳通明亮堂,亦十分靜寂,唯聽得那琺琅彩銅座嘀嗒嘀嗒的響著。過了半晌,穆景鈺才將那一沓檔案扔到矮几上,低沉著聲音問道:“你們說說,這事情該怎麼做?”
坐在林書妍右側的男人,長相稍斯文一些,他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眼鏡,伸手將那資料拿過來,低著頭看了幾眼,才道:“少帥,卑職以為盧之墉此舉十分的不妥……”
這人說話慢慢騰騰的,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卻叫旁邊那稍粗獷的男人等的著急起來,他一把扯掉頭上的軍帽,朝那戴眼鏡的軍官道:“我說老趙,你說話能不能他媽快一點,等的老子著急……”
林書妍這才朝他看去,只見這人體型微胖,年紀稍大一些,面上鬍鬚點點,軍裝亦不是十分整潔,領口處的扣子微敞著,十分的不羈。那個被叫做老李的人卻並不著急,笑著看了他一眼,才揶揄道:“老胡,你這火急火燎的性子再不改一下,仔細哪天燒到自己的眉毛。”
那老胡才不樂意了,嚷嚷道:“嘿你個小崽子!敢這樣說你胡為爺爺,欠收拾了是吧?”
林書妍覺得這樣兩個人這樣鬥嘴竟十分有趣,只是這同她想象中那些軍裝革履,面無表情的軍人彷彿差距有點太大。思忖間,竟不知不覺彎了嘴角。等她覺得不妥,會過神來時,才發覺坐在對面的穆景鈺已不著痕跡的瞧了她好幾眼,她被抓了個現形,忙斂了笑臉,卻是窘迫的不知如何自處了。
穆景鈺的嘴角也是噙著笑的,彷彿心情不錯,幸而他沒有再盯著她看下去,這倒叫林書妍舒了一口氣。
穆景鈺皺了皺眉頭:“行了,談正事的時候盡說些渾話,也不怕旁人恥笑。”他說的旁人正是方才偷笑的林書妍,他頓了一頓,“修遠,你繼續說。”
趙修遠才斂了方才的笑臉,正襟危坐道:“少帥,卑職覺得盧之墉這一做法,已然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前日他才被大總統提拔為總參謀,才不過兩日,他就遞了這份想要調兵的檔案,真當軍部的人同內閣那群老頑固一樣是傻子麼?卑職以為,這兵萬不可凋給他。”
胡為拍了拍大腿,道:“我贊成老趙的看法,盧之墉這老匹夫,我從前就看不慣他,他的狼子野心,哪個不知?老匹夫以前在內閣時並無兵權,才被命為參謀長,就迫不及待地想擁兵。”他哼了一聲,“擁兵做甚麼?我看他是想反,如今已是共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