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他們如今的家底,就說沈瀾自己賺錢的手腕也很是不俗,足夠他們活三輩子了。
而且沈瀾說得也是,他們就兩個人,又都不愛鋪張,何苦攬了一堆銀子回來?
說到這裡,沈瀾忽而又想起了一件事:“陸璨華那邊,沒有什麼事情吧?”
牧葉幫著陸璨華易容,替他安排身份,輾轉到了齊暄身邊,化作陸淺秉,幫著齊暄辦事。這件事沈瀾可是知道的。
牧葉又給沈瀾夾了一著小菜,笑道:“若真有事,我們還能安安生生到現在?”
說到這個,沈瀾也笑了:“是我想漏了。”
如果陸璨華真的有事,只怕顧城早就尋上門了,又怎會讓他們如此安生?
兩人說笑著用完早膳,便將陣地轉換到書房。
這段日子京城亂得很,他們也並沒有多閒。若不是沈瀾才用了早膳,不宜立時上榻休息,只怕牧葉就要催著沈瀾進內室了。
因著沈明錦的事情,沈瀾可是一夜未睡呢。
沈瀾聽話,並沒有異議,卻也硬拉著牧葉一起。
牧葉內功已成,一夜未眠對他來說不過小事,可如今被沈瀾硬拉著,也不好掙扎,只得陪了沈瀾一道。
兩人相擁而眠,便又消磨了一日光景。
只是,這般如秋日一般晴好的心情,卻也只限於剛出房門。
才出了房門,牧葉便看到了自門房那邊傳過來的話。
他定定地看著門房,面無表情。
門房垂手站立,半響不敢作聲。
“你是說,今日沈府那邊來人,說請老爺明日未時初過府一趟,有事要與老爺相商?”
自沈瀾另開一府之後,沈瀾就去了公子的稱呼,直接稱為老爺了。
對外,牧葉也守著規矩,當然,對內,那自然是兩說。
“確實是這樣沒錯的。”
牧葉轉念一想便知道所為何事,他心中不滿,卻也沒想著為難自家的門房,便又問了幾句,就直接讓他回去了。
沈瀾梳洗出來,打眼一看,瞧見牧葉這副樣子,便知道定然是有事情了。
他見四周無人,便直接過來拉了牧葉的手進屋,坐下仔細問:“這是怎麼了?有人惹著你啦?”
牧葉搖搖頭:“沒人惹我,倒是有人找上你了。”
“哦?誰?”
“沈府。”
沈瀾點點頭:“也是時候了。”
確實,他們兩個也都知道,這事兒,總會找上門來的。
這一次朝廷動盪,各方勢力大洗牌,沈氏一族也陷進去了大半。
忠勇公府一脈、沈明錦一脈,乃至與這兩脈相交好的支脈,凡是被齊暄拉攏了過去的,都是抄沒家財,男丁斬頭,家眷發賣的下場。
被抄沒的家財已經登記入庫,它們是要不回來的。
至於男丁,昨日已經斬頭了。除了替他們收殮入葬,沈氏一族倖存的這些人什麼都做不了。
但剩下來的就不一樣了。
發賣的女眷,他們還可以將她們贖買回來,如何安置尚且再說,總不至於讓她們到了那些不乾不淨的地方去。
沈氏也是一方豪族,如今是遭難了,留下的不是與他們幾家不和的就是明哲保身的,究竟要如何行事,還是要大家仔細商酌。
沈瀾和牧葉也都知道,什麼都不做是不可能的。
但牧葉就是不願意,這些人當日是如何對沈瀾的,他記得清楚。如今一朝落難,就要尋到他們面前,哪有這麼好的事兒?
沈瀾拍拍牧葉的手,笑道:“族中還有祭田呢。這次,應該是為了別的事情。”
被沈瀾這麼一提醒,牧葉也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