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有把話問完,就已經從詹華士臉上的苦笑中獲取了答案,心馬上沉了下去。
如果一個人傷重到無法參與競爭,那麼外界條件無論對他多麼有利,都是沒有用的。
“這件事情已經不是你能夠干涉得了的了。”詹華士又嘆了口氣,起身拍了拍潘尼的肩膀,這讓後者感到一股莫名的沉重。
他的老師轉身披上大衣,在潘尼耳邊低聲說道:“我再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尋找到別的支持者。”
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大門關閉的聲音遙遙傳了過來。
潘尼才彷彿驚醒一般,恢復了思考能力。
他回想著詹華士的話,一股無力感從心底發出,讓他感到好像一隻蟲子在腦子裡面亂爬,這種難受的感覺他幾乎瘋狂:無能為力?為何會無能為力?
力量……他缺少力量。
這一刻,他深刻地感受到了這一點,在某種未知情緒的催動下,前所未有地深刻。
他心臟急促地跳動著,面容漸漸扭曲,眼睛裡閃爍著深暗色的紅光。
這不是某種比喻或形容,而是真正的紅光從他瞳孔的深處釋放出來,如同陰影中燃燒的火焰,把他的視野染紅。
“潘尼,你怎麼了?”
法師雙眼中的紅光立刻消失。
“沒……沒有什麼。”
他彷彿一下子清醒了,他有些古怪地擦了擦額上的汗水,扭過腦袋,對希柯爾搖了搖頭,不過那蒼白的臉色卻把少女嚇了一跳。
“你的臉色好難看啊,還是去睡一會兒吧。”
潘尼默默點了點頭,感覺到有點不太對勁,但是究竟哪裡不對勁,他卻說不出來。
他只能選擇回到臥室整理一下雜亂的腦筋。
……
參加競選者被刺殺的訊息很快傳遍整個薩諾芬連帶其周邊地區,接下來的謠言,則是盧森迪爾在這次刺殺中身負重傷,臥床不起……
高階法師的傷病很難治療,尤其是深入瞭解魔法本質的奧術施法者,他們和源海擁有的妙不可言的聯絡,使他們的體質變得本能抗拒任何來自神術的醫療,大多數治療類法術作用在法師身上,都會受到程度不一地減效,傳奇等級的施法者,更是完全拒絕所有的神術治療。
所以這個訊息就給了這個地區的紅袍法師一個大震撼,當後續的訊息傳來,得知競選手續改變之後,更是陷入了軒然大波。
德爾松帕亞很是欣賞自己的奔走帶來的效果,在他看來,入主達倫摩爾學院已經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了,現在只需要等待而已。
就連布瓦爾也已經和瑞姆家族高層達成妥協,只要願意出讓桑比亞租界的一部分利益,就可以考慮讓出這個位置。
而瑞姆家族上層已經決定接受這個價碼。
畢竟,瑞姆在海外的財源已經夠多,而這幾年來,國內的發展卻相對弱勢,能夠入主這所容納了五分之一預備紅袍法師的學院,是瑞姆求之不得的事情。
桑比亞租界?哈!反正建設了不到幾年功夫,又是坐享漁人之利,丟了倒也沒有多麼肉疼。
瑞姆和布瓦爾各取所需,皆大歡喜。
想到桑比亞租界的來歷,高階環之導師的嘴角更是浮現出一絲微笑。
“哦,帕亞大人,恭喜你了!”長桌下首的一個紅袍法師朝他敬酒。
這是一場瑞姆內部的宴會。
用作餐廳的大堂並非金碧輝煌,不過桌子上的菜式卻是五花八門,從大冰川的寒帶魚到高山野牛肋肉製成的烤切排,金色平原的紅葡萄酒在水晶杯中散發出醇厚濃郁的芳香,顯示出瑞姆的驚人財力。
聽到屬下的誇讚,德爾松帕亞並沒有得意忘形,他的目光越加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