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志偉忙不好意思地說：&ldo;剛才說了她幾句，生氣呢。&rdo;

辜振捷這才恍然大悟，放下酒杯逗他：&ldo;怎麼生氣了？跟伯伯說說。&rdo;

&ldo;爸爸不給買雞腿……&rdo;

寧以沫細聲細氣地說著，眼眶裡閃了點委屈的淚光。

聞言，辜徐行拿杯子的手不自覺地一滯，飛快地掃了她一眼。

辜振捷意味複雜地&ldo;哦&rdo;了一聲，默默又翻了一隻雞腿放進她碗裡。

眼見氣氛有些冷，徐曼忙說：&ldo;食堂現在都用良種雞做菜，那些雞腿看著大，其實一點都不好吃，好像還有激素，小孩子吃不好，我從來都不準小王往家裡打食堂的雞肉。&rdo;

寧志偉吁了口氣，忙附和著她說了幾句。其實實情是，他一個後勤兵，既要負擔老家的老母，又要負擔女兒上學，經濟上有些捉襟見肘。這天為了應節，他給以沫買了只雞腿，以沫忍不住要在路上吃，不料剛咬了一口，雞腿就掉在泥地了，他不好撿起來，又實在捨不得再買，見以沫吵著要吃雞腿，就說了她幾句，把她說委屈了。

徐曼這人最怕意頭不好，生怕中秋節這樣的好日子冷清，頓時開啟了話匣子，從&ldo;良種雞&rdo;說到寧夏的&ldo;枸杞雞&rdo;，又從雞身上扯到了各地美食。

寧志偉出生在一個漁村，河鮮沒少吃過，他就著徐曼的話題說了會兒著名的美食&ldo;明前江刀&rdo;，引得徐曼食指大動。

末了，徐曼神往地說：&ldo;你可真把我饞蟲引出來了，我就最喜歡吃海鮮河鮮，以前在北京的時候，年年中秋都有特供的大閘蟹吃，個個黃滿膏膩。&rdo;

一提到大閘蟹，徐曼明顯對眼前這桌東西意興蕭索了，她滿臉追憶地說：&ldo;我兩個兒子都特別愛吃蟹，以前大兒子靖勛在家的時候，老跟他弟弟賽著吃。&rdo;

說著，她愛憐地抓過辜徐行的手：&ldo;但是這孩子他斯文，無論多急，吃東西都慢條斯理，哪裡搶得過他哥哥，才吃乾淨一個，他哥哥已經胡吃海塞三四個了。最後啊，他也委屈得直想哭，也這樣悶悶的不答理人。&rdo;

那邊，寧以沫聽得很入神，眼睛晶亮地看著辜徐行，像是想到了什麼，偷偷地樂了。

第二天，放了學的辜徐行正在客廳看動畫片等晚飯，剛下班回來的徐曼一進門就劈頭蓋臉地說了一句：&ldo;哎喲，你是沒見你爸爸那乾女兒，皮得很！&rdo;

辜徐行的視線從電視上斜到媽媽身上，像是在等她的後話。

&ldo;我下班去國稅局辦點事，結果看見她跟著一群孩子在河裡打打鬧鬧。&rdo;

國稅局在城東，圍牆外的坡下就有一條小河，夏天的時候，那裡就是聿城孩子們的水上樂園。

&ldo;真沒見過女孩子像她這樣野的，這麼涼的天，赤著腳丫子在河裡鬧，弄得一身一臉的水，也不怕感冒。&rdo;說著，她搖了搖頭，&ldo;這沒媽教的孩子，就是要不得。&rdo;

那會兒，所有的大院都是統一制式，有自己的辦公區、生活區、服務社、食堂、禮堂、俱樂部、游泳池、醫院、幼兒園，有的大院裡甚至還有小學、中學，就像一個個獨立的小城市。大院子弟放著配備良好的大院設施不玩，跑去地方上玩，在徐曼這類人眼裡，是非常&ldo;下作&rdo;的。

辜徐行沒有說話，眯著眼出了會兒神，若有所思地將視線轉回電視上。

吃過晚飯後，辜徐行上樓回房寫作業。此時，外面天已經擦黑了，寫著作業的他中途停了幾次筆，時不時地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