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往後就讓為夫好好兒教教你,一日不明白,就教你一日,身體力行,教到你學會為止!”
握在他手中,她似一縷隨時飄走的魂魄,仔細地看著,辨著, “你竟是為了我舍□邊最重的牽掛,又為了我擱下邊疆重任?”不待他答,蒼白的唇一絲苦笑,輕輕搖頭,“還是……牽掛已然痛去?又有哥哥在幫你看著探馬軍?一切都在原地等你,等你安安穩穩一樁樁、一件件都安置好,等你忠義兩全,等你盡合心思。頭狼稱霸,天之驕子。” 一顆淚輕輕滾落,她笑了,“你說的是,已是婦人,卻不知為人婦。你容得下天地,可我的心卻容不下一個你……老天也不許我與你再有瓜葛,我的孟和永遠都回不來了,守著孟和的爹爹,我該怎麼活……”
狠狠將她箍進懷中,他一個字都再吐不出……多少個日夜,多少算計,該如何入府,如何見她,如何引她,如何勸她,如何哄她,甚至……如何騙她,明明早就知道因由,為何她口中寥寥幾個字就把一切、把他的心砸了個粉碎……
“求你,放過我……”
“……魚兒,魚兒,阿莉婭休養在中軍大營,至於還有多少時日,我不知道。如今探馬軍的主帥是多羅附馬。我已經,不再是瓦剌軍中人。”
雅予怔怔地,沒聽清那話中的意思。
臉頰貼著臉頰輕輕摩挲,“這輩子,我沒本事娶你了。卻有本事,守著你。”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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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雙膝跪地;高大的人似砍去了半截,再也沒有了那巍巍挺立、力拔山河的氣勢,似一截直立的木樁……一句謝恩;俯身在地。高高的臺上斜眼蔑視;他抬不得頭;直不起身;周遭的人聲笑語壓得脊樑彎;骨頭軟,人渺小無力;蜷縮得一動不動。忽地一聲驚堂木;震聾發聵!案臺上寒光現,一把鋼刀從天而降,一刀劈下他的臂膀;鮮血四濺……
雅予騰地坐起身,一身的冷汗!嗓子裡冒火,燒得整個人枯乾,卻不敢叫出聲。小燭暗,遮不住金雕玉刻、滿目華麗。這是公主的臥房,這是她的家,是她高高在上的家。只是……只是將才的夢境是如此迫在眼前,血腥的味道與今日那雪中的相見,竟是辨不出哪個是真,哪為虛……
他可是真的來了?他,他可是真的下跪?真的……哎呀!混亂的腦中忽似一道閃電劈過,白慘慘照得一切透亮!記起他那一句承諾諾得她心神俱碎,一時衝了酒力,氣窒過去。此刻她安安穩穩躺在臥房之中,那他人呢??那一場尷尬他是如何應對?老媽媽,老媽媽可是已經命人將他,將他……
再不敢細想,雅予一把掀開被子跳下床去。虛軟的人此刻一身僵硬,力大無比,卻未待她衝出去,簾子已然打起。不待看清一頭便撞進了結實的懷中,立刻被抱了起來,“魚兒,怎的了??”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臉龐,卻這中原的髮式、中原的衣衫完全不見了那曾經野性的粗糙。雅予呆呆地看著,人似跋山涉水之後筋疲力盡,應不得,只管喘著氣……
賽罕不再追問也不動,任她這麼瞧。蒼白的小臉上還掛著汗珠,只著了小衣兒,一把身子骨握得人心酸。他竟是一刻覺得自己來得太晚,也或者,太早……
“放下我。”
好一刻,她才輕輕出聲。賽罕只應道,“總不肯穿鞋。”抱了她便往房中去,小心安置在床上,他也撩袍子坐在身邊。
雅予瞧了瞧床邊的矮墩,唇輕輕動了動,到底沒出聲。
“做噩夢了?”
給她掖好被,賽罕又隨手拿起薄襖披在她肩上,正是要伸手整整那小衣兒的領釦卻被她握住領口輕輕攔了,他不由蹙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