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警探排除一條無法導向結論的線索時,不該感到絕望,反而應該感到高興。再說,反正這也只是突發奇想而已。
“好吧,還是謝謝你,”哈利說,“祝你有美好的一天。”
“他不是顧客,”弗萊施說,“我才是。”
“哦?”
“對,他常會帶一些小東西來給我,像是銀打火機、金筆之類的。有時候我會跟他買,對,在我還沒發現那些東西是來自……”
“來自哪裡?”
“難道你不知道嗎?他會從犯罪現場偷東西。”
“他沒跟你買過東西嗎?”
“他不需要我們賣的這種東西。”
“那紙呢?每個人都需要紙不是嗎?”
“嗯,請稍等一下,我問問我老婆。”
一隻手捂上了話筒,但哈利仍然可以聽見吼聲,接著是比較低聲的對話。然後那隻手移開,弗萊施興高采烈地用卑爾根腔高聲說:“她說我們打算停賣河野紙的時候,拉夫妥把剩下的全都拿走了,她說他是拿一個壞了的銀筆架來換的。你知道我老婆的記憶力真是超好的。”
哈利掛上電話,知道自己即將出發,再度前往卑爾根這個城市。
晚上九點,奧斯陸布林斯巷六號的一樓依然燈火通明。從外觀看來,這棟六層建築和一般的複合式商業大樓沒有兩樣,外牆由現代化紅磚和灰色鋼材構成。這棟建築物的內部也和一般商業大樓相同,裡面有四百多名員工,包括工程師、資訊科技專家、社會科學家、化驗員、攝影師等等。然而這棟大樓卻是“打擊組織犯罪和其他重大犯罪的國家單位”,舊稱是Kriminalpolitisentralen,也就是“警察犯罪中心”的意思,簡稱克里波。
艾斯本·列思維克在聽取命案調查進度後解散組員,燈光直射且刺眼的會議室裡只剩下兩個人。
“進度好像有限。”哈利說。
“你說得客氣了,應該是等於零吧。”艾斯本說,用拇指和食指按摩眼皮,“要不要去喝杯啤酒,順便告訴我你有什麼發現?”
艾斯本駕車前往市中心的悠思提森餐館,兩人從那裡回家都順路。他們在熱鬧的餐館深處找了張桌子坐下。這家餐館的常客包括愛喝啤酒的學生,以及更愛喝啤酒的律師和警察。
“我考慮帶卡翠娜·布萊特去卑爾根,而不是史卡勒,”哈利說著,從瓶中啜飲一口蘇打水,“我出來之前查過她的工作記錄,她還很菜,可是檔案上說她在卑爾根做過兩起命案的訊問工作,我記得你好像被派去那裡帶領他們。”
“布萊特,對,我記得她。”艾斯本咧嘴而笑,伸出食指,又點了一杯啤酒。
“你對她滿意嗎?”
“非常滿意,她……非常……有能力。”艾斯本對哈利眨眨眼。哈利見艾斯本三杯啤酒下肚之後,臉上已露出疲憊警探的呆滯表情。
“如果不是我們都已經結婚,我一定會瘋狂地愛上她。”
艾斯本將啤酒一飲而盡。
“我想知道的是你認為她穩不穩定?”
“穩定?”
“對,她有點……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有點激烈。”
“我知道你的意思。”艾斯本緩緩點頭,儘量將視線聚焦在哈利臉上,“她的工作記錄毫無瑕疵,不過,私下告訴你,我在卑爾根的時候聽見一個小夥子說過她跟她丈夫的事。”
艾斯本在哈利臉上尋找促使他說下去的鼓勵神情,卻未找到,但還是繼續往下說。
“像是……你知道的……像是皮革、橡膠、性虐待之類的,他們會去那種俱樂部,有點變態。”
“這我不在意。”哈利說。
“不不不,我也不在意!”艾斯本高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