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遇到。
雪兒拿起牆邊的雪白的紙傘,“明天我來找你。”葉不凡沒有多說什麼,送了雪兒一小段路程,然後駐足目送女孩於雪原融為一色,期間女孩還幾番回首彷彿說外面冷,讓他回屋,葉不凡也招了招手示意。
葉不凡深知自己未來的路必多風雨,怎能讓如此不諳世事的少女與他接觸太久,更不要說涉險了,此情勢必要輕放。而且他自己的未來也不屬於這裡,剛才的茫然一夢,雖然未必發生,但就算有一點可能,他也絕對不允許,葉不凡此生唯有一點是不允許冒犯的存在:親人——血親和自己認定的人。其他一切都有轉圜餘地,唯獨親人是他逆鱗。今日之後,葉不凡勢必加緊尋找時空之沙的步伐。“阻礙我的任何人,都要付出最慘痛的代價。”葉不凡披上裘衣,帶上食物邊吃邊往晉陽方向前去。
雪原氣候自成一體,塞北只不過是它與中原的過渡帶。圍剿大隊追至塞北深處,在雪域邊緣便已失了目標,鵝毛的大雪不僅掩飾了行跡,遮蔽了氣味,阻擋了獵犬、壓制了雄鷹,而且使得氣候突然變的寒冷許多。
準備不是很充足的追捕者,在雪原追尋數里,襲身蝕骨的寒冷讓追捕者舉步維艱,犬不行、鷹不鳴,只得退守雪域邊緣暫時等待上頭指令以及禦寒物資的到來。追捕者,五人一隊,十人一行,分散守在雪域邊緣數十里的叢林中。
天將暗,冷添冷,不少人都燃起了篝火禦寒。在一個不是很大的篝火堆圍坐著五名傭兵模樣的壯漢。其中一個絡腮鬍子的漢子率先抱怨,:“我想就是神在飢寒交迫下恐怕也會掉幾斤肉,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拿了錢就要賣命,掉幾斤肉就抱怨。”一個瘦瘦的中年人挖苦道。
“誰知道呢?保不準一會都被抹了脖子”一名面部帶有刀疤的男子悻悻道。
“呸呸,竟說這不吉利的話,抹脖子的首先應該是藏劍山莊的人,我們又不是主力。”絡腮鬍子的大漢斥道。
“哎,真不知道你是幼稚,還是腦子凍住了,逃命之人怎麼還會計較這些。幹我們這一行的遲早會付出代價的。”瘦瘦的中年人諷刺道、也無奈道,一切都為生計。
另外的兩人只是在聽,卻未冒出一句話,“咱們還是省點力氣吧,越抱怨越漏氣。”刀疤男道。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雖能模糊看見輪廓但也是極限了,若非遠處積雪的反光,恐怕這一點也做不到。
“什麼人,”刀疤男子首先發現一名黑影由雪原方向走來。其他人也跟著照去。
“別衝動,是我,我是前面村中的獵戶”黑影忙回道。
“你這獵戶長得還真特別,滿臉鬍鬚。”絡腮鬍中年人用火把照映眼前來人。
“沒辦法,打獵時不時要進入雪原,這樣暖和些。”獵戶應道。
“有道理,”絡腮鬍的漢子摸了摸自己的鬍鬚道,“過去吧”。
獵戶道了句,“天寒地冷,有什麼需要就去前面村莊找我”。
“站住。”獵戶剛走了幾步,臉上刀疤的男子喝道。
獵戶眼光流閃,怔怔站住,“皮衣留下,你就可以走了”刀疤漢子一句話解了獵戶的危機感,同時也解了眾人的危機。
獵戶便是葉不凡。葉不凡拍拍頭上的積雪,“哎,不該留下的,就一點也不要留下吧。”雪兒送的東西除了入腹的以外,就只剩下那“送給”傭兵的皮裘了。
“先找個山洞過一夜吧。”葉不凡摸索前進,此時不宜出現火光。
古長城下的小村,雞鳴了五更天。同時東方天際也漸漏魚肚白。而雪原的天空彷彿明的更早一些,一名一身白皙的少女,穿著白色紗裙,撐著白色紙傘,一頭及腰的灰白秀髮似瀑布般垂掛,少女邁著輕盈的步伐來到她親手建造的雪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