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被養父母虐待的爛戲碼並未發生在她身上,除了敵視她這個侵略者搶走父愛的兩個掛名兄長外,基本上,她在司各特家族裡的時光是無憂無慮的。
可是,她痛恨司各特這個姓氏、痛恨這個家族的一切,痛恨死了!
誰願意當侵略者?誰要家族股份、誰要跟席凡爭權奪利?她才不要!什麼都不要!可是,偏偏保羅指定他們“兄妹”三人在最終遺囑公佈之前必須共同繼承,而目前,位在巴黎的拍賣會總部的大權穩穩地掌控在席凡手中……
驟然一道低沉的嗓音響起,“想什麼?這麼入神。”見她似乎失神,席凡幽深的眼像虎視眈眈一般,緩緩將她蛻變後的驚豔麗顏烙刻在瞳底。
被這一問驚懾,猛地回神,收回望著車窗外的雙眼,梅杜莎瞟向鄰座的男人,頗不自在地悄然往旁邊挪動身子。只要能離他遠些,她連零點零一公分的距離都不會放過。
“你在乎我想什麼嗎?混帳。”她輕聲以中文咕噥著,神情看似若無其事,心卻繃得又緊又悶。
“用法文說話。”席凡的俊臉陰沉了幾分,厲聲提醒她。
她毫不遮掩的朝他翻了個白眼,“你不是我的監護人,不需要用這種態度命令我,我也沒有義務必恭必敬聽你的話。”
“莎莎,你知道嗎?這幾年來,我總是反覆思索,保羅為何要領養你。”
心跳陡然漏了半拍,梅杜莎下意識地屏息,“你為什麼不在保羅爸爸離開前問清楚?”突然提起這種敏感話題,這個男人鐵定心裡有鬼!
疾速賓士的車子猛地一震,似是突然踩煞車,梅杜莎一時失神,搖搖晃晃的身子重心不穩,再加上車子忽然劇烈的左轉,她錯愕地撲身撞進席凡懷裡。
迷魅的香氣沁入她的鼻端,直竄胸臆,繚繞如受了魔咒的迷霧,將她層層包圍。
他的西裝、大衣甚至皮革手套,對她而言好陌生、好陌生,相隔這麼長的一段時空,她和他都已經變了,什麼都變了……
同時,凝睇她手足無措模樣的那雙冰冷眸子突地氤氳,席凡微眯起眼,心中猛然浮現許久以前的記憶。
同樣是一張蒼白無助的臉,卻顯得稚嫩天真,一雙杏眸總愛用眼角餘光偷瞄,不愛正眼瞧人,微抿緊的菱形小嘴透著自然的粉色,淡淡的,像極了禮物盒上裝飾的粉色緞帶,令人不自覺想輕撫觸碰……
席凡猛地回神,冷漠地移開目光,強迫自己收斂散亂無章的心緒,即使那得用盡他所有心力,也不能讓她察覺。
“你的眼神似乎告訴我,你有多麼想念我。”
“作夢!我才不會想念一個對我百般仇視的傢伙。”倉皇地退開身,她竟有些心虛,不敢迎上他的目光。
驀地,厚實的大掌擒住她習慣性撥撩一頭蓬髮的雪腕,席凡溫熱的鼻息冷不防地湊近她,有著捕捉獵物般的精準眼神,車內的氣溫彷彿驟升十幾度,她愣望著他,不敢輕舉妄動。
“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還埋怨在心?”他像是捉住她小辮子般,取笑她的不成熟。
“往事很難如煙,你不覺得嗎?”她淡淡地反問。
他晦澀幽邃的棕瞳倒映出她妍麗的美顏。“莎莎,你一直躲著我,莫非是怕我把你除掉?”說這話時,他的嗓音略微沙啞低沉。
聞言,梅杜莎差點落淚,半真半假的嚷著,“是啊,當年你千方百計欺負我、排斥我,不就是怕我跟你搶奪保羅爸爸留下的財產?我怕死你了!”
這個在她童年裡留下大量“精采回憶”的壞男人,無論過了幾年,她始終對他抱持著一種近乎膽怯的複雜情緒,面對他,就像單槍匹馬面對千軍萬馬一樣困難。
席凡冷笑,“我不認為我對你有任何虧欠,對於你,我只有一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