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撕心裂肺的聲音在空氣中盤旋,經久不散。
子衿觸及到她瞳仁裡的恨意時,怔了一怔,良久,才扯唇:“就算不是我,也會有別人。”
唐卿馨背脊一僵,子衿又盯著女人的眼睛,輕聲的說:“他不愛你,過去是,那麼未來也一樣。”
“你給我閉嘴!閉嘴!”
最最不願承認的真相被她一語戳破,女人突然瘋狂的怒吼了一聲。
她轉身將擱置在桌子上的東西全部砸向子衿,不經意間,一個玻璃瓶砸中了她的額頭,不出一會兒,便腫了起來。
幾乎是同時,子衿痛苦的悶哼了一聲。
席袁成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後,眸子沉了沉,“你在做什麼?”
唐卿馨平穩了一下情緒,她看了男人一眼,嘲弄:“怎麼,沒看到我在教訓她麼?”
男人在看到子衿額頭上的傷口時,微微抿唇:“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完事了你愛怎麼教訓怎麼教訓。”
話落,唐卿馨一臉的不樂意。
她環抱雙手,挑眉:“你就那麼怕那個男人?”
當即,席袁成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陰鷙的瞪了一眼唐卿馨,“想要李成的命,就別試圖挑戰我的耐心。”
聞言,唐卿馨面色一白,她扯了扯僵硬的唇,“威脅我?別忘了,我們現在可是同一條船上的螞蚱……”
她故意停頓了一下,看了眼子衿,爾後,對席袁成輕聲說:“我不順心,你也別想順心。”
男人的呼吸徒然一沉,他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席琛快到了,你自己悠著點胭脂鬥。”
聽見席琛兩個字,原本被玻璃瓶砸的有些懵的子衿立馬繃緊了神經,她皺起眉,看著他們。
唐卿馨注意到女人的眼神,紅唇揚起:“別急啊,很快,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
……
時針轉到七的位置,屋子的大門準時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嗒,嗒,嗒。
沉穩的腳步聲,在寂靜的空氣中突兀響起。
屋子中央,被綁在椅子上的子衿聽見聲音,動了一動,她微微抬頭,慢慢睜開了眼睛。
男人挺拔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逆光中看不清他的臉,只能看見他正踩著地上的光暈,款款走來。
他的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她的心頭,令她莫名酸澀。
在兩人還差十步的距離,男人停了下來。
很快,一道陰涼的聲音劃破了這詭異的沉默。
二樓,席袁成拄著柺杖,一步一步走下來,他看著樓下的男人,扯唇:“我要的東西帶來了嗎?”
從進門之後,席琛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女人的臉上,他在看到她額頭上的紅腫和右臉頰上清晰的巴掌印時,本來就漆黑的眸子變得愈加陰鬱。
空氣中的溫度,徒然變得有些低。
男人的周身散發著刺骨的寒,他淡淡的掃了一眼樓梯口的男人,薄唇輕言:“我不是說過別動她一根頭髮麼?”
早就知道唐卿馨的衝動會壞了他的大事。
席袁成不動聲色的沉了沉眸,旋即,他嗤的一笑:“席琛,有求於人可不能用這副態度。”
男人將檔案袋揮了揮,抬眸,不急不緩的說:“如果我沒記錯,這個袋子裡可裝了你半輩子的心血。你走到今天,做的這一切,不都是因為它麼?”
話落,席袁成的臉變得有些猙獰。
男人微微一笑,然後從風衣口袋裡掏出了一把精緻的打火機和一包香菸。
他抽了一根出來叼在嘴裡,啪嗒一聲,火點著了。
青白的煙霧在男人的指尖縈繞,他淺吸了一口,緩緩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