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0頁

林白平日裡大大咧咧,心裡和麵上一樣,都藏不住事情。此時望向自己的眼神有些猶疑,他背靠窗沿,腳尖也時不時地搓搓地,有幾分輕微而無意識的焦慮。

阮景奇了,八卦王林白是什麼人,只要有什麼新發現,無論好的還是壞的,不得吆喝得滿世界都知道,此時怎麼換了個人一樣。

阮景抓了抓睡亂的頭髮:「這位同學請發言吧,還等什麼?」

林白何止有什麼想說,他簡直想跑過去扯著人的衣領晃上幾下,再聽聽腦袋瓜裡有沒有水聲。

早該察覺的。

他在學習上不怎麼花心思,對風月情感的嗅覺卻比較敏銳。他以前以為阮景對秦西訣,就和對自己與孫奇一樣,都是尋常兄弟感情,哪會無端深想。

如今被這滿滿一本賴不掉的證據點撥,才遲鈍地把以往的事挨個兒細想了一遍……

比如,阮景很喜歡和秦西訣待在一起,平日作為同桌,避不開也就算了,週末還往人家家裡跑,假期幾乎約不出人,多嘴一問,無一例外和秦西訣玩在一處。甚至經常跟著秦西訣去上班。

再比如,阮景某些時候看秦西訣的眼神,無論是無意識一瞥,還是久久看著黑板前代替老肖講題的人,都有幾分自己沒琢磨明白的意味。

如今細想種種幽微之處,其中的怪異就能對上號了。

但是正面秦西訣時,阮景又似乎很正常,甚至能立馬切換態度……這遮遮掩掩的,要說沒有貓膩,他第一個不信。

林白覺得太愁了,愁得他在阮景醒來前的時間裡,度秒如年,嘴裡一陣陣發苦。

阮景見他許久不回答,兀自在那兒變幻表情,不由伸長了腳踢了踢人:「幹嘛呢,表演變臉呢?你找我什麼事?」

林白心裡沸騰歸沸騰,面對正主的時候,又慫慫地問不出來了,不由支支吾吾先說起了別的事:「哦……那個啊,下週組織春遊呢,想來告訴你一聲。」

阮景聞言,面上毫無喜色,甚至哀嚎了一聲:「又來了,又來了……」

倒是林白被他出乎意料的回應吸引了注意力,不可思議:「居然有學生能不喜歡春遊?那可是平時要進去都得排隊買票的森林公園啊!」

阮景生無可戀地癱在椅背上,露出「你懂什麼」的無奈:「得了吧,上次……高一那會兒的春遊,老許一聽去森林公園,可把他高興壞了,連夜佈置了寫生作業。我那天從早到晚,就在一個地方看了一整天風景,這事就是換地方畫作業……」

他想著美術生的操勞,覺得人間的悲喜並不相通,他只覺得吵鬧。

林白不由幸災樂禍笑了起來,他還記得上次一整天沒見到人,傍晚回去時,阮景倒頭就在車上睡著了,也沒有來得及和自己聊聊春遊感悟。

阮景陷入思索,想著這次還會被怎麼折騰。

兩人一時無話,氣氛也安靜了下去。

林白心裡也是真的藏不住事情,要是不把這件事說明白,他今晚得睡不好覺。於是想了想,硬著頭皮開口了:「哎。」

阮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林白貌狀不經意地玩著窗外剛剛抽芽的樹枝,也不敢看阮景:「景哥,你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沒有喜歡過什麼人……」

莫名其妙進入感情話題環節,阮景心想這哪兒跟哪兒,怎麼思維這麼跳躍的。他剛要回答,忽然想到什麼,瞟了一眼桌上那個硬皮資料夾,果然被動過了。

他動作一頓,話也慢慢嚥了下去,跟著林白陷入了沉默。

林白就好像沒覺得兩人過長的沉默有什麼怪異,也不吱聲,依舊玩著樹枝,但手下神經質的動作都快把樹枝薅禿了。

片刻後。

阮景語氣裡的輕鬆打趣不減,身子卻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