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只有一鼓作氣逃到幾十公里開外,當然,如果他當晚逃跑時,老天爺給他一場雨,衝散他一路留下的所有的味道,會更加完美。
也許老天爺是感受到了楚俞強烈的求生欲。
在兩天後的一個夜晚,茵斯蘭大草原忽然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動物們躲藏在洞穴裡不敢出行。忽然一道雷電劈下來,像要將大地一分為二。
楚俞孤零零躲在洞口,瑟瑟發抖看著陰雲密佈的天。
柏沅清帶著狼群出去了,還沒回來,也許他們在外面找了避雷電的地方。
楚俞覺得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於是,當天晚上,楚俞跑路了。
夜裡果然下了一場瓢潑大雨,柏沅清嘴裡叼著一隻灰毛野兔,和狼群躲在一塊大石頭下,擠在一團取暖。
野兔是柏沅清打算帶回去給楚俞玩的,這段時間楚俞心情不好,不曉得是不是到叛逆期了。
今夜下這麼大雨,楚俞獨自在家裡很可能會害怕。
他的oga天生膽子小,從土裡刨出來一條蚯蚓都會一蹦三尺高,看到一朵花花也能戴在腦袋上臭美一天。
一想到楚俞平日裡的傻樣,柏沅清心情就有些愉悅。
雨整整下了一夜,直到早上六點才慢慢停了。
雨一停,柏沅清立馬率領著自己的狼群返程,而此時,楚俞已經翻山越嶺,淌河過溪到了百公里開外的地方。
冒著雷雨趕了一個通宵,楚俞身上的毛毛被淋得濕答答,全身上下沒一處乾淨的地方。
這多虧了柏沅清平時訓練他的體能,否則他真不能一口氣不歇跑這麼遠。
陽光穿過樹葉縫隙滲進了松林,被雨水欺凌了一夜的樹林彷彿還在沉睡,只有一隻半大的小狗獨自走在泥濘小道里。
楚俞找了個光溜溜的石頭坐下,開始給自己舔毛毛,洗臉。
雖然咱是逃命,形象可——
「阿啾。」冷不丁一個噴嚏打出來。
——不能差。
楚俞吸吸鼻子,用爪爪擦了把臉,把身上的毛毛全部舔了一遍,又恢復成一隻乾淨可愛的狗狗,才顧盼四周。
這是那兒啊?
他從石頭上一躍而下,踮起爪爪,翹起尾巴躡手躡腳地繼續走。
「咕咕嚕」
一聲怪異的聲音響在叢林中。
「……」楚俞嘆口氣,看看自己癟進去的肚子。
別叫了,我知道你餓了。
跑了一晚能不餓嗎,只是他沒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了。
楚俞咂了咂嘴。
真的好餓啊,早知道吃飽再逃命了。
當然了,楚俞得承認,在狼群裡混吃等死太安逸了,過得是頓頓有肉吃,天天有湯喝的日子,一點不用為下一頓吃什麼發愁。
可現在回想起來,很難不懷疑柏沅清對自己好,是想將他養肥了吃狗肉。
哼,真是個狡猾的大壞蛋。
幸虧昨晚下了一場雨,把他一路以來的味道全部衝散,就算狼群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找到他。
誒喲嘿,我從今以後自由了。
美好的日子在向我揮手了。
楚俞渾身又充滿了樂天派氣息,歡快地蹦躂在叢林裡,心情美妙極了。
不過,這份美妙僅僅持續了半天不到。
因為太餓了。
楚俞傻乎乎地圍堵追捕一隻野兔追了半個多小時,又堵在兔子洞前準備守株待兔。
守了一個小時才猛然想起,柏沅清給他上課講過兔子窩有三個洞。
俗話說狡兔三窟。
果然楚俞找了一圈,發現了另外兩個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