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猛勁風誤傷,其實第傢伙大開大闔的招數不過是遮人耳目,你一旦避開才中他下懷,真正的殺招就在這距離之間一把袖裡藏針就給死不瞑目了。別人還以為他真有隔山打牛的本事,更怕了。
李義府卻恰恰相反,招出奇險如靈蛇吐信,身化魅影無跡可尋,看似陰柔卻飽含內勁,抗打擊能力超乎想像。不平不息纏鬥於左右。不給對方喘息之機,也不懼正硬硬拼。一旦和老李對上手這不光是身體上的打擊,心理也備受摧殘,由內至外的憔悴生不如死。
這就合該兩人糾纏這麼多年仍不分勝負。劉仁軌強勢中不得其法從大理寺重臣命案到力查許、李集團官員舞弊都屢在斬獲,但難指對方七寸;李義府看似弱勢卻次次險中求存,從吐谷渾戰事中談判代表到現在銀監府總監,別闢蹊徑得以踹息,看似迴避鋒芒但從給劉仁軌有懈怠的間隙,也是個不達目的不罷手的黑心主。
若說夾在比拼內力正值緊要關頭的兩大高手中間不受波及是不可能。這不是靠運氣能化解的。講究的是分寸,拿捏的是距離,這麼多年混下來早就對兩人的脾性有個掌控。老劉越是剛猛你越不能規避,還得次次迎了招勢頂風上前,這就對了。他認為至少從某些立場上你和他一夥的,一旦部分獲得認可,就會暗地裡迴護你,時間一長這種迴護演化成護短。和老劉甚至偶爾能說說心裡話。雖然對他沒好感,可越惡劣的心裡話越讓老劉覺得你不防備他,百試百靈。像我這吊兒郎當少監的考評可是一年比一年出色,這全出自劉仁軌之手。
李義府則不同,不能靠得太近,看似感情豐富細膩,心裡卻沒有舍不下的情誼。在一起時候比親兄弟還貼心,比親孃都會關心人,一廳裡吃飯,不管席上人什麼身份,哪怕都泥腿子他都一路起身八十回給大夥斟酒,隨便個枯燥乏味的話題到他嘴進而就能潤成美文妙句還離奇典故百出,有老李的場合,大家總是樂趣無窮到流連忘返,三兩天不見他都想得慌,有時候感覺李義府比大姑娘都吸引人,真的。先用獨特的魅力把身邊人注意力吸引過來,然後透過高超的交遊手腕拿住你的思緒,不知不覺地滲透到你的心肝脾肺腎,最後一切盡在他掌握,貼心時候恨不得……一定要拿住自己心態,交往再頻繁啥話都能說就是不說有用的話,啥底都能交就是不交實底,讓彼此都感覺相互關係有一道恰到好處的間隙。
所以說距離產生美,和李義府無關,是指哪一望無際的菊海。站在崇樓頂端居高臨下地看著層巒的菊花,或淡粉如煙似霞,或璨若金波浩淼,或皚皚白雪鋪天蓋地,或晨紫東來心曠神怡。
秋菊,長安秋日一道靚麗的風景線,於往年不同的是這氣勢,這手筆,無非是錢莊正式掛牌營業,弄了這麼大動靜出來。馬鞍狀的“憨過臺”(相傳凹陷的低塬曾經是條波濤洶湧的大江,周文王回岐山時在此失足墮馬被滔天江水嚇暈過去。危機時刻一條巨鱧越江而出化為蛟龍揹負文王過江並討要過江費用,文王回過神裝傻推託前面事情全然忘記,抵賴資費不說還亂開空頭支票騙人畜生,隨後著急回家造反將此事忘記。蛟龍腦子簡單這裡等了幾百年周朝垮臺才明白被騙,沒地方訴苦,一氣三杯給江水乾了,只留下個兩邊翹中間平的美妙景觀,得名憨過臺……故事很長,足以寫幾萬字,老多下本書裡有涉及,摘自地方誌),千十畝的園區都滿滿堂堂的植滿菊花。
賞花者不計身份不論貧賤、國籍,歡迎隨來隨看,開門相賓。還給有吟詩作對惡習的各路才子隨手預備印有錢莊徽標的紙箋。無論作品質量如何都請寫上名號留在菊下任遊人評閱提表。花季過後將會根據遊客的品評逐一排號,入圍者二十人均獲得錢莊提供的精品文具,而選出魁首佳作則起特大幅表懸掛於憨過臺頂端的崇樓內收藏。往後這菊展年年舉辦,詩作年年評選,錢莊年年那啥。
這就對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