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恩冷冷的道：“讓他繼續不睡覺！來人吶，把這葉重光帶到冷宮去，讓他再重複說一遍，不說就不給睡覺……”

那葉重光耷拉著腦袋，不停的在呼號：“讓老夫睡覺把……讓老夫睡吧……就睡那麼一會就行了……老夫什麼都說了，什麼都告訴你們了……讓我睡覺吧！”

※※※

柔柔被程真緊緊的抱在懷裡，被緊緊的壓在牆壁上，淚流滿面，整個人就好似垮了一般。

葉重光還在隔壁繼續說話，那聲音很熟悉，柔柔認得那個聲音，印象太深刻了。

十二歲那年，柔柔的父母雙雙被“大明官兵”殺害的時候，正是這個聲音如同虎喉一般響起，葉重光從天而降，殺散了那些官兵，救了柔柔的性命。

此後數年，葉重光對待柔柔，就好像父親對待最親的女兒一樣，柔柔心中還記得那些溫馨的場景，那些充滿了父愛的話語，那些激勵和鞭策自己不停練功的警醒之語……怎麼能夠相信，這個救命恩人，竟然是自己的殺父仇人！

儘管柔柔不願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葉重光剛才在隔壁招供的那些話語，言猶在耳，柔柔清晰的記得其中兩句：“……是的，我們跑到嶽州，兵分兩路，一路假扮成大明官兵，去殺鄭家莊的百姓，另外一路，則由我帶領，裝作是去救人的人馬，我親自將柔柔救起來……那天是什麼天氣？是下雨的天氣，村子裡還在辦喜事……”

“啊！”柔柔再也忍耐不住，發出一聲淒厲的慘號，猛的使勁推開程真，淚流滿面的走到了隔壁房間……

第一百八十一章　柔柔歸心

柔柔回想前夜，程真丟了一本帳簿給她看，那上面是以葉重光為代表的滿洲間諜，在這十年來在大明內地的犯案事實，不知道讓多少人家破人亡，也不知道殺死了多少人家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當真是字字鮮血，觸目驚心……

當時柔柔雖然心中震動，但是還不敢相信，她寧願相信這是程真偽造的東西，因為那本帳簿並不是葉重光的筆跡。

但是，昨夜，程真又丟了一份葉重光自己寫的口供給柔柔看，白紙黑字的寫明瞭那日在嶽州發生的一切，詳細無比，就連那日的天氣，柔柔家中父母的習慣，柔柔左鄰右舍的位置，葉重光都寫的清清楚楚……這些字確實是葉重光的筆跡。

當時柔柔就差點崩潰，她開始隱隱約約覺得，這些事情也許都是真的，但是也許是程真用什麼手段逼葉重光寫的……

但是今天，當柔柔被程真強行抱到這間房屋，聽到隔壁葉重光那熟悉的聲音，聽到他再次闡述那日發生的事情時候，聽到葉重光不時發出邪惡冷笑，還有葉重光那一句“柔柔這女娃子漂亮得緊，如果不是金德日大師命令老夫不許動她，老夫早就霸王硬上弓了……”這句話讓柔柔徹底的崩潰……

柔柔淚流滿面，指著葉重光，很輕柔但是很緩慢的問了一句：“葉老師，您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罷？您告訴我。

都是真地罷？”

葉重光知道再不能抵賴，而且抵賴之後，肯定王承恩和範堅強會繼續折磨他，他再也不要想睡覺了。

當下葉重光邪邪的一笑，強行支撐住耷拉的眼皮，道：“不錯，都是真的。

女娃子，老夫騙了你五年了。

哈哈……哈哈……哈哈！”

柔柔呆呆的愣在了那裡，連連的搖頭，最後腦袋如同波浪鼓一樣搖晃起來，她捧著自己的腦袋，瘋狂地大喊大叫起來：“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地……葉老師，你都是騙人的……這不是真的……”

心中維持了五年的仇恨。

維持了五年的信仰，竟然都是一場騙局……柔柔只覺得心中什麼都沒有了，空蕩蕩的……她實在無法接受這些事情，實在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