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湯了。
手在琴上叮叮噹噹地彈著,張小寶一時沒想好要唱啥,邊想邊跟畢構聊:“畢爺爺,您的貼身醫護人員呢?”
“在學院給學生們做體檢,現在估計已經到了你們來時的岔路邊積累經驗,我們一群老不死的總說,不要為我們每人配醫療人員,浪費,大唐有更多的地方醫生不夠,看報紙上說哪個地方的人得了病,結果沒救治回來,我們一個個跟罪人似的。”
畢構說起這個,心情又不好了。
以前他也關心民生,但更在乎的是權力,民生是大體上抓,叫宏觀,不但是他,幾乎所有官員都一樣,包括各個大家族的人。
那算是習慣,想管到每一個身上管不過來,當然,大家族恨不能所有普通百姓全發展不起來,連字都不認識就更好了。
畢構還沒不是很惡劣,至少他做過很多地方的刺史,有地方經驗,總不能一直在府裡待著,出門,不管如何淨街,該能看到的還是能看到。
可是就有如走在難民營的街道上一樣,入眼全是貧民,有人面板潰爛,堆坐在那裡奄奄一息,不是單個的,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換成在繁華熱鬧,一派歡樂景象的地方,發現一個人面板好多出爛了,雙目無助,自然就有人覺得不舒服,過去詢問怎麼了,並找醫生過來看。
或者說是走在泥濘的土路上,有口痰,隨口就吐了,換成打上蠟的大理石地面,有痰只能拿出紙巾,直接往大理石上吐,是不是有壓力?
畢構他們所遇到的情況是一樣的,以前百姓生病死也就死了,別說百姓,皇宮裡也沒少死人,皇上兒子都掛呢。
如今卻是不同,正常情況下得個小病,想死很難,生孩子的死亡率也特別低,曾經死在難產上的真不要太多,小孩子出生後養到五、六歲,都是危險期,所以才起個賤名,好讓老天不嫉妒。
目前難產就剖腹,哪怕是血源不足都不用擔心,派個人到街上喊一嗓子,說缺什麼血,保證有一群人衝過來獻血,你不抽人家還不幹呢,都想救人一命。
於是在各個醫館外面會出現特殊的情況,總有人來驗血型和血有沒有毒,醫館的血庫中的常規血並不多,需要的時候派人去喊。
如此一來,當在報紙上看到有地方因為醫生數量不夠,而有普通人死於小病時,擁有專門醫護人員貼身的畢構一幫退下去的老頭心中就難過。
他剛才說讓醫護人員去積累經驗,就是到外面為別人看病和檢查身體。
挺高興的張小寶沉默了,手上的動作停下來,他沒什麼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高尚情操。
他和王鵑只是覺得可以儘量體現出自我的人生價值,透過別人來體現。
一聽畢構提起此事,他還真沒什麼好辦法,醫術不是說給你本書,你看兩眼就會,醫學是個龐大的體系,包括理論和實踐,社會整體發展才能推動它的發展。
工業跟不上,就沒有好的儀器,種植和養殖跟不上,就沒有生命科學基礎,經濟發展不快,沒錢投入,還有其他方面的很多事情。
殺人永遠不救人容易。
“明兒多讓文人們寫點稱讚醫護人員的詩詞和曲子,從出生到死亡,沒人專門寫出來一首首膾炙人口的歌曲來讚揚的,但人還最重視出生和死亡,是吧?夫人。”
張小寶突然想起個事情。
王鵑那邊已經切好東西放鍋裡煮了,聽到張小寶的話,回頭:“你的意思是說誇一下產房,再歌頌下紙紮店?前者還好辦,後面的……難呀!”
“你倆過來,拿樂器,繼續唱滄海一聲笑。”畢構不願討論難過的話題,今天是為了開心。
“畢爺爺,以後您應該多唱唱歌,然後錄下來,還能賺份錢呢。”張小寶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