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恢復情況後,他面無表情地低下頭,找出繃帶的繩結解開繃帶。掌心上的傷口不出意料地結了痂,雖然看起來有些猙獰,不過石銳卻知道這對他的行動力已經沒有任何影響了。帶血的繃帶被隨手丟進路邊的垃圾桶裡,他向著立交橋下走去。
儘管是白天,這個地方卻顯得十分陰暗。幾盞忽明忽暗的日光燈是這裡唯一的光源。牆壁和立柱上到處都是凌亂的塗鴉,其中還不乏粗俗的字眼和圖案。滑板撞擊地面的聲音從石銳的左手邊傳來,在相對封閉的空間裡迴盪得愈發響亮。
石銳從幾個流浪漢的身邊走過。
他聞到一股酸臭的味道。那是長期不洗澡的人身上特有的氣味。他知道,這個國家的流浪漢常常是因為某些奇妙的原因成為流浪漢,而不是單純只是出於貧窮。他曾經對這種奇怪的、和大多數人相悖的思想感到十分不解,現在卻已經學會淡然處之。
強制性地扭曲他人的思想是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之一。唯有獨裁者才會沉醉其中。他已經逃離了那個地方,也不用再做這種令他憎惡的行為。
當然,對於某個特定的人,施加一定的影響還是有必要的。
石銳笑了笑繼續向前走去。面前出現了幾個火堆,一下引擎的轟鳴聲劃過整個空間。他知道他找對地方了。
一個染著紅色頭髮的男孩在石銳靠近的時候從人群中跑了過來。
“哇噢!是你嗎?你比我想象中更酷!唔……也更高!”他繞著石銳轉了一圈,誇張地吹起口哨,“你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那些……你懂的。那些娘娘腔?雖然你的臉的確夠漂亮!”
石銳:“……”
“來吧!讓我們一起好好樂一樂!哇塞!原來克利福德喜歡這個型別嗎?”男孩看起來像是要攬上石銳的胳膊,卻在他冰冷的目光中縮回了手。“你不用這麼拘束的。”他小聲嘟囔。
“你叫什麼?”
“我?艾瑞克,我的名字是艾瑞克。金。我和克利福德是同母異父的兄弟。雖然老媽不止一次地想要他放棄他那個死鬼老爸的姓氏,不過卻從來沒有成功過。”
在石銳開口問之前,男孩就已經滔滔不絕地將他和魔術師之間的關係解釋了一遍。男孩的話跳躍性很強,期間還夾雜著許多令人煩躁的“猜測”。要不是他的笑容和魔術師有七八分相似,石銳覺得自己早在三分鐘前就已經給了他一下。
“艾瑞克,你想玩什麼?”石銳雙手插兜冷冷地問男孩。
“我的車還在警察局裡,不過好在有個哥們借給了我一輛摩托。我們等會兒要開始一輪‘大回轉’。看到那邊的兩排柱子了嗎?我要騎車用S形繞過每一根柱子,然後在最後一根柱子那裡掉頭往回開。一共十二個來回,誰先返回誰贏。怎麼樣,夠刺激吧?押我的賠率是1賠2。5,現在下注還來得及。”
“他們在幹嘛?”石銳對不遠處的一群人揚了揚眉。
在一個直徑約為五米的圈子裡,一個魁梧的大漢正分開雙腿半蹲在一輛摩托車後,雙手一前一後緊緊抓住固定在後車架上的一根長木棍。摩托車的後輪剛巧落在一處水塘中,飛轉的輪子不斷把汙水濺到大漢精|赤的胸膛上,將上面的國旗紋身打得一片模糊,然而車子本身卻一直沒能前進半步。隨著時間的延長,周圍男女的尖叫聲和口哨聲越來越響亮。
“哦,那是‘蠻牛’。”男孩在回頭看了一眼後對石銳解釋,“一分鐘內能拉住車就算贏。咦?難道你對肌肉型的男人感興趣?”他好奇地在石銳和壯漢之間來回瞥了幾眼,不出意料地再次被從石銳身上散發出的冰冷氣息嚇了一跳。
石銳:“還有什麼?”
“呃……”男孩眨了眨眼,“還有各種各樣的玩法。你也想試試嗎?”他小心翼翼地問。
石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