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如何梳理,低著頭不小心肩頭的長髮就垂了下來險些掉在碗裡。楚離坐在一旁,手疾眼快的一下撩起她的長髮,笑道:“瞧你那個樣子,真是越來越像男人。”
青夏轉頭怒視他,剛要還嘴,楚離的手指卻突然一僵,突然微微伸展,就觸碰到她柔嫩的臉頰,然後,竟然不再縮回去,而是輕輕的摩挲了起來。
青夏的肌膚頓時一陣戰慄,瑾瑜等下人失去的全都退了下去,房間裡很靜,,只剩下青夏和楚離兩人。楚離的眼神很深,像是寬廣的大海,青夏曾經也覺得秦之炎的眼神像是大海,可是此刻看來,竟是不同的。秦之炎的眼神總是風平浪靜,無波無瀾,是安寧且舒緩的。而楚離卻充滿了濃烈的漆黑,讓人想象不到裡面到底掩藏了怎樣的鋒芒,彷彿是巨大的漩渦,是那般的激烈卻又內斂,有著翻江倒海的波浪,只要一頭栽進去也許就會是粉身碎骨的天旋地轉。
然而,究竟是從什麼時候起,她竟已經深陷了那麼深?
前路遙遙,伸手不見五指,就像是當初他送她出嫁的那個夜晚,天空中招搖著看不見的黑色靈幡,無不在預示著未來的坎坷,只是身在局中的人看不到罷了。
楚離手掌溫暖,帶著成熟男人的厚度和堅韌。從什麼時候起,那個被自己欺負,和自己打架對罵的男子,已經成為了君臨天下的一代帝王,他掌中所握的,又怎會是一個女子漸漸老去的素顏?萬頃江山,乾坤權柄,金銀利祿,美女如雲,都不過在他的彈指一揮間,而自己,又算得了什麼?可是即便這樣,即便是深知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即便是身負著幾乎可以撕裂心肺的內疚和負罪,她仍舊是有些無法抑制,如果可以,真的想義無反顧,真的想……
“陛下!”門外突然響起了一個急促的聲音,瞬間驚醒了室內的兩人。
楚離收回了手,整頓神情,沉聲說道:“什麼事?”
門外的黑衣衛見了青夏似乎有些踟躕,半晌才猶豫小聲說道:“芊茹姑娘走了,聽說,又被海妓館的人帶走了。”
“什麼?”楚離眉梢一揚,猛地站起身來,膝蓋上一尺多厚的檔案唰的一聲全部落在地上,飄飄蕩蕩白花花的一片,像是一群蹁遷破碎的蝴蝶,楚離頓時上前一步,一腳踩在兩張白紙上,皓白的靴子邊上,還有女子娟秀小巧的字跡:水師艦隊分為北海、東海、南海和內海四個艦隊以相互制衡的辦法、以及在金陵、成泰……
“不是讓你們好好照看的嗎?怎麼還會被人給放跑了?”楚離面色凝重,雙眉緊鎖,帶著可怕的怒意。
那名黑衣衛下屬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說道:“啟稟陛下,今天早上芊茹姑娘的弟弟找上門來,陛下又不便露面,夏大人又吩咐過了,我們……”
楚離眉梢一挑,轉過頭來,想了半晌,聲音微微有些低沉的說道:“你吩咐過了?”
青蝦點了點頭,說道:“是,昨晚回府之前,我就命人去找她的家人。她畢竟是外人,有她在府內,你昨晚整夜沒有卸妝,況且我們後天就要啟程,事情千頭萬緒無暇他顧,我不覺得讓她被家人帶走有什麼不妥。更何況,金家畢竟是世家大族,就算在宴上金少凰不說什麼,但是我們當街折辱金家大少爺畢竟是落了金家的臉面,事後若是還一直護著那名女子,不免會使人說都督府仗勢欺人,通商一事即在眼前,不能因小失大,和東南氏族生出嫌隙。再者,金少凰是聰明人,我想他也不會因為他兄長就與我們過不去,所以,即便是讓那名女子回家,也不會有人去為難她。”
楚離突然冷冷一笑,說道:“你想的倒是周全,你沒聽到嗎,她現在被帶到海妓館去了,這就是你說的沒有人會為難她?”
青夏面色不變,說道:“金家的人不會再去騷擾她,我更沒有這個必要,她這個時候回到海妓館,那就只有一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