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小孩子一樣,青夏越發開心了起來,她半跪在地上,回過頭去,笑眯眯的,“那就等你有心情的時候再說吧。”
楚離沉著臉坐在氈子上,窮極無聊地一下一下地拔著氈子上面的毛,也不吱聲。青夏挑了一隻梨,細細地削皮,一邊削一邊緩緩說道:“楚離,我們認識也快九年了吧,我用了九年的時間來做這個決定,既然做了,就不會再改了,命運一直將我們牽在一起,我曾經想過要逃,想要將你推開,可是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點。前陣子,一個姓梁的公子勸我要珍惜眼前人,你說那個人,是不是就是你。”
女子的眼睛那般明亮,她緩緩地抬起頭來,舉起手中那隻水分充足的瑩白剔透的雪梨,遞給楚離說道:“這個梨,我們再也不能分開吃了。”
楚離俊逸的臉孔漸漸地柔和了起來,他一把抓過青夏手中的雪梨,張口就咬了下去,聲音清脆,味道香甜。
青夏順勢靠在楚離寬闊的胸膛上,緩緩地閉上眼睛,輕聲說道:“無論前方將要面對什麼,我們都要互相信任,再也不生懷疑和嫌隙,再也不互相隱瞞,不管是什麼事,我們都要一起去面對。”
楚離點頭,聲音沙啞地恩了一聲,緩緩地低下頭,目光迷離地望著青夏的雙眼,溫熱的手掌輕捧住她的後腦,將她的身子拉起,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上,像是細細地蟲,刺得人的鼻息癢癢的。楚離的很薄,據說有這樣嘴唇的人都是薄情的,只可惜他不是。他若是真的是一個薄情的人的話,也許兩人這些年就會好過許多。他的手指摩挲著青夏的臉頰,帶著一絲薄薄的繭子,垂下頭去,將唇印在她的眉心,然後下移,掠過眉眼,鼻樑,緩緩地移向她有些蒼白的唇。
牆角的牛油燈靜靜地燃著,時間呼嘯而過,穿越生死,多少年前,在南疆大營的營帳中,也曾如今這般,這樣曖昧地相擁著。細細地親吻。一晃眼,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歲月像是一去不回頭的流水一樣,幸好,他們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幸好。
青夏閉上眼眸,手臂柔柔地攀上楚離的脖子,微微地挺身,迎了上去。
雙唇交接的一剎那,帳外突然響起了樂松的聲音,不識趣的男人大聲叫道:“陛下,飯菜準備好了。”
楚離眉頭一皺,憤怒地抬起頭來,狠狠地瞪了門外一眼,又繼續低下頭來。誰知還沒碰到青夏的唇,樂松的聲音又再響起,還微微地提高了一點:“陛下,你睡了嗎?飯菜準備好了。”
楚離呼的一聲站起身來,怒氣衝衝地大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門外就傳來了楚離的怒罵聲,“叫什麼叫?誰吩咐你們送飯來的?”
“陛下,不是你……”
“我有這個時辰吃飯的習慣嗎?”
……
青夏坐在大帳裡,突然不可抑止地笑出聲來。
次日一早,全宮拔營,青夏騎在馬上,一身戎裝,只是再也不掩飾女子的身份。眾人打點好行裝,就準備穿越龍牙沙漠,誰知剛剛走了不到半日,就被一群野馬群截住,青夏和楚離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瞭然的神色。沉寂了太久的北秦大軍,終於不安分了起來。
看到花溶月的那一刻,青夏就知道金少凰之前送給她的玉佩究竟是何意了。上身穿著水貂皮毛,下身是勁裝褲子和鹿皮靴子,膘間高高繫著黑色束腰,越發顯得好身子窈窕且渾身上下充滿了運動靈敏,並且銳氣逼人的氣質。女子身後披著白色的披風,高傲的一馬當先,身後,是數不勝數的彪悍馬賊,黑壓壓,如同一朵巨大的烏雲覆蓋而上,人數竟然有十多萬之多,若不是行動間沒有什麼規矩和章法,簡直就是一隻強悍的軍隊。
這,就是邊關大漠,令過往的商旅和正規軍隊聞風喪膽的大漠馬賊,是天底下強盜中最為囂張的一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