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我希不希望的事情吧。本來就是你自己喜歡的事啊,而且——”
“但是,至少要去一個月。”他打斷我,湊過來一點,看著我,“你想我去嗎?”
一個月?我愣了一下,我們姐弟倆自打出生以來,最久也沒有分開過一個星期吧。一個月是多久?
“你想的吧?”我還沒出聲,他自己已接下去,“我不在的話,你比較開心吧?”
有微醺的酒氣,順著他的聲音噴在我臉上,我皺了眉,“阿驁,你喝多了,洗漱一下去睡吧。”
“我不在的話,你就自由了吧?打棒球的笨小子也好,扛著把刀亂跑的妖怪也好,道明寺家的大少爺也好,你可以隨便——”
“歐陽驁!”我叫了聲,呼的站起來。“你是來找我商量的,還是來找我吵架的?”
他斜著眼瞟著我,靠回沙發背上,很久之後長長的嘆了口氣,“抱歉,那都不是我應該要管的事情對吧,可是,有時候忍不住會想呢。我不在的時候,你到底和什麼人在一起,在做什麼……”
他的聲音漸漸小下去,到最後幾個字,幾近呢喃。
我也嘆了口氣,將他手裡的杯子拿下來放到茶几上,伸手去拉他,“喝多了就不要胡思亂想,去睡覺了。”
他的意識似乎已不太清楚,我拉他他就跟著起來,我扶他走,他就跟著上樓。頭重重的擱在我肩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跳躍性的輕聲說話,連我都不太能將那些話組織出完整的意思,只好隨口應幾句,將他扶回房間,放倒在床上。
幫他脫了外衣,蓋好被子,正要走時,被他伸手摟住。
“不要走。”
他從後面摟著我的腰,頭抵在我肩上,低喃。
我的背在那一瞬間僵硬,抓著他的手想拉開,卻似乎半分力氣也無。
他反過來握緊我的手,聲音斷斷續續時大時小的從後背傳過來。“下午三神先生跟我說了……我一直給你打電話……我很想去,但是又不想和你分開那麼久……我很害怕……我一直找不到你……電話一直打不通……就好像你在另一個世界一樣……那麼遠……只剩我一個人……你的世界那麼寬廣……而我卻只有……你……”
阿驁的聲音到這裡停下來,我感覺背上一重,像是他整個的體重都壓過來一樣。
做夢嗎?
又在做夢嗎?
不是吧?
我的神智這麼清楚,我的感覺這麼清晰,不可能是夢吧。那麼,為什麼我會動不了?身體動不了,手動不了,連控制聲帶的肌肉都動不了?
我呆在那裡,不知過了多久。動不了,出不了聲,只聽到自己如鼓的心跳,以及身後阿驁均勻的呼吸。
他是睡著了吧?
我長嘆了口氣,這才覺得肩有點酸,阿驁這傢伙,也很重啊。小心的轉過身,扶他躺下來,他皺著眉,用很重的鼻音發了幾個無意義的音節,沒有醒。但是握著我的手並沒有鬆開。
我就那樣坐在他床邊,看著那張熟睡中臉,心情無法描述的複雜。
那是一張幾乎要和我一模一樣的臉啊。
※※※
不記得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的時候,發現我合衣躺在自己床上,被子蓋得好好的。
怔了一下,然後反射性的跳起來,一面大叫“阿驁”,就拉開門衝出去。
沒有人應聲。
房子里根本就沒有第二個人在。
搞什麼啊,難道真的又是夢?我咬緊牙,一拳捶在牆壁上。再這樣下去,我非瘋掉不可。
“弟弟先起來上學去了,你用得著這麼生氣嗎?”
阿天不知幾時冒出來,捧起我的手,輕輕吹了口氣,“不會痛麼?就這樣生生往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