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陰影,緊張地吞了口唾沫,繼續說著沒有什麼邏輯的夢話,“蘿蔔好大,大蘿蔔下有銀子,弟弟不知道,只有我知道,不對,爹和娘也知道,爹孃,女兒想你們了,好想好想……”
拿彎刀的漢子聽到這裡,咧嘴無聲地笑了笑,轉身沒有再停留,大步流星地出去了,可不能讓那幾個有歪心思的手下私吞了銀子,他得盯著。
趙珍珠等了一會,看到門縫裡的影子沒有再重新出現,小小地撥出一口氣,但依然不敢鬆懈,哪怕是一點點,因為菜地裡壓根沒有銀子,那些人至多挖一炷香挖不到就會反應過來,她必須趁著這段時間把巡邏的民兵隊喊過來。
扭頭看了床上一眼,雙胞胎翻著身,又有要醒來的動靜,她急急忙忙衝過去,安撫了一下,又急急忙忙地衝出房間,要去叫趙二平。但沒等她喊話,門突然開了,一個不大的人影揮著折射出幽光的菜刀朝她衝了出來。
趙珍珠驚險地躲開,小聲道:“二平,是我。”
衝出來的人正是趙二平,他愣了一下,緊張地道:“姐,沒傷到你吧?”
“我沒事。”趙珍珠語速極快地道:“盜賊暫時被我騙到後院挖蘿蔔去了,你趕緊去喊民兵隊過來,小心點。”
挖蘿蔔?怎麼騙的?趙二平又吃驚又好奇,但現在不是吃驚也不是好奇的時候,而是爭取活命的時候,他點點頭,飛快地跑了出去。
趙珍珠確定他平安出了門,連忙又去叫醒了趙三安,然後和趙三安一起返回她的房間,一人抱起雙胞胎中的一個,快步往門口走去。
盜賊隨時有可能返回來,留在趙家太危險了。
她打頭走在前面,一隻手抱著幼崽,一隻手始終握著斧頭不敢放下。
馬上要走到門口時,傳來一道有點悶沉的腳步聲,趙珍珠迅速地朝身後揮了一下手,示意趙三安快往旁邊躲一下,她則貼著門牆站著。
腳步聲絕不可能是自己人,趙二平回來得不會這麼快。
她一邊屏住呼吸,一邊祈禱著幼崽不要發出聲音,一邊用眼睛死死地盯著門檻。時間在高度緊張中似乎被無限拉長了,趙珍珠也不知過了幾秒,眼見一隻成年人的腳出現在門檻上,她咬著後槽牙,心中默唸著1、2、3,然後腳跟一轉,掄起手裡的斧頭朝門外的人重重地劈過去。
滾燙的血液濺了她滿身滿臉的同時,滲人的慘叫聲也響了起來,撕裂了夜晚的寂靜。
看面前的男人還沒有倒下,趙珍珠如地獄逃出來的惡鬼一樣,舔了一下唇,再次揮動了斧頭,用了她最大的力道。
這次,男人倒下了,徹底地倒下,慘叫聲都未來得及衝出喉嚨,如突然被割斷喉管的雞一樣。
趙珍珠用袖子擦了一下糊住她半隻眼睛的粘稠液體,顧不上害怕,也顧不上胃裡不斷上湧的嘔吐感,她回頭催促趙三安:“快跟著我跑。”
趙三安的手在抖,腳也在抖,害怕得不得了,但害怕中,又莫名地感覺到興奮、刺激,他姐姐太帥了,他想成為這麼帥氣的人。
兩個人一路小跑著,跑到實在跑不動時,終於和趙二平喊來的民兵隊迎面碰上。趙珍珠劇烈地喘了幾口氣,對領頭的民兵隊小隊長道:“他們手裡有兇器,至少有三個人,其中一個剛剛被我砍倒了,其餘人應該是往山腳那邊逃了,你們快去追。”
這句話資訊量過大,民兵隊小隊長正想再問兩句,卻忽然看清了火光下趙珍珠那張被血液糊滿的臉,赤紅到發黑,以及她手上拎著的那把同樣被血糊滿的斧頭,刀刃上血液多得甚至在滑落。
泥土路,血液砸上去不會有聲音,就是有聲音在雙胞胎極具穿透力的嚎啕大哭聲下也不可能聽得到,但他卻感覺聽到了真真切切的滴答聲,不輕不重,一聲一聲地響在他耳邊,響在他頭顱中,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