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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怎麼解釋她面色那麼蒼白,經常捂著肚子哼哼,總把她做的抱枕墊在腰後,並且還那麼嗜睡?雖然他哄她說是吃壞了肚子,可也沒見他跑幾趟廁所啊?
仔細觀察便留意到了許多以前沒有注意到的小疑點——她的個子雖高,骨架卻纖細,雖然經常穿肥肥大大的衣衫,但是他側躺著時就能看出他的胯部較寬,腰部和頸項都很纖細,沒有少年那種蓬勃爆發的力量感,他躺在厚厚的棉褥子上,耳垂上那一對被鬢髮遮掩了的耳洞隨著車廂的晃動也漸漸顯露了出來。
結果只有一個。
她輕吁了一口氣,靠在廂壁上,心裡不是不震驚,然而惶恐之中卻還有點喜悅,她盯著白潤看了一會兒,直到“他”緩緩睜開眼睛。
“怎麼了?”白潤的聲音有些沙啞,扯過一旁的薄被蓋在身上。
“沒什麼,發呆。”溫華把到了嘴邊的問話又咽了回去,聰明做人,糊塗做事,有些事能不問的就不問了吧。
“嘁……怪人……”白潤翻了個身,面朝板壁沉沉睡去。
既然知道“他”的真實身份,溫華也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反正大家一個花木蘭,一個祝英臺,誰也不比誰強,她翻出自己的一條薄被搭在身上,拍了拍抱枕,也躺下睡了。
睡到一半,她忽然聽到“啊”的一聲,緊接著便是一聲“嘭”,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翻身看見白潤捂著腦袋直抽氣。
“你怎麼了?”
“沒事,不小心磕著了,”白潤避開與她的對視,嘟噥著,“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幹嘛躺在我旁邊,嚇死我了……”
聞言,溫華“嘁”了一聲,翻身繼續睡了,“我累得慌,坐不住了。”
溫華本想給平羽和朝益也拿兩個抱枕過去,她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過去看了看,才發現人家比自己聰明多了——他們把各自的被褥墊在下面,輪流躺著休息,舒坦極了,無聊的時候要麼玩玩牌,要麼比賽背書,要是誰背不下來,就要受罰。她把瓜子給他們留下了一半兒,便又回到自己一直待著的車廂裡了。
他們跟著前方的那支運茶的隊伍走了近四天,這一路上看到他們行商的辛苦,溫華心裡很是感慨,這還是在關內,如果去關外販茶,豈不是更加艱辛?
士農工商,商排最末,也最為人所詬病,半生辛苦掙得家財萬貫,綾羅綢緞,錦衣玉食,這一切卻只能關起門來揹著人享受,她現在有些理解秦掌櫃為什麼對李先生如此殷勤了,固然有她的因素,更多的恐怕也是想要為自己的後人打算吧?在這樣的社會大環境下,想要改變社會地位,唯有棄商從文。
一入晉陽城兩方人馬便分開了,一個往北走,一個往西去。
帶領茶隊的管事遣了個機靈的年輕夥計跟著溫華,溫華向李先生稟告了,說要託這人帶信回去,李先生便同意了讓他隨隊。
知道今日要進城,她和白潤一早就把行李和被褥整齊的碼在了車廂後部,沒有像前幾天那樣為圖舒適而把車裡弄得亂糟糟,也換了一身簇新的衣裳,髮髻梳得緊緊的,顯得十分精神,兩人側坐在車廂裡,透過窗戶觀察著晉陽城的風光。
此時太陽剛剛爬上房頂,曬得一切都顯得暖融融的,車伕下了馬車,牽著韁繩在人群裡小心的行進著,以免蹭著人或其他的車輛,因為是主幹道,道路十分平整寬敞,兩旁有一些商鋪,但並不顯得擁擠,往城西的方向走了約有兩刻鐘,行人漸漸稀少,周圍的建築也越發精緻了。
馬車忽然一頓,溫華坐在車裡不由自主的向旁邊歪去,幸好雙手撐住了廂壁,才沒有出醜。
聽到外面喊下車,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白潤示意她先下去,溫華便掀了簾子扶著後面趕上來的溯光的手下了馬車。
她向前走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