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身世,必然是個性情堅毅剛烈的,要不然早就讓人欺負的渣都不剩了,你……最好別打她的主意,當心反而被她將回來。”
聞言溫華有些莫名的心虛,她垂下了眼睛,隨即又仰起頭,“我平白無故的幹嘛打她的主意?不過我看她的確是個心眼兒多的。”
平羽打量了她一會兒,才慢吞吞的開了口,言語間不無告誡,“那些一無所有的人是最惹不起的,你的確犯不著……等過了年咱們進城看看吧,不知道永寧坊的宅子修繕的怎麼樣了。”
說起這個,溫華來了興致,立即轉了話題,“聽秦小巳說該漆的該刷的都快收拾好了,就等著晾乾了搬到各間屋子裡去,上回說到的窗紙都已經糊上了,門簾子也都備好了,就是委託外面的針線班子做的那些被褥床帳還沒弄好,聽說一直在加緊趕製,還有屋裡擺的盆花……”
平羽趕緊做了個“停”的手勢,見她住了口,才低聲問道,“等宅子修好了……你搬過去?”
溫華愣了一下,搖了搖頭,“我還是想住在這裡,那宅子太大了,我一個人害怕,看孃的意思是不會離開大哥二哥單過了,既然這樣,我也不想搬……不過——”她看著平羽笑道,“你以後去學堂讀書,若是學堂離那宅子近,倒不妨住到那裡去,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大管家還說要帶人過來,我看他這回是鐵了心了,既然這樣,你在那邊住著還有人伺候著,我要是悶了,就找你去玩!”
平羽沒有答話,只是用他那雙眼睛定定的看著溫華,看得她漸漸不安起來,才開口道,“你就這麼不願意見到以前認識的人?為什麼?”
溫華轉臉看向窗戶,避開了他的視線,待他又問了一遍,才雙手抱膝,悶悶地回答道,“我一點兒也不願意想起以前的事情,他們雖然對我好,可是我只要一想起曾經發生過的……就覺得還是各過各的日子比較好……”再說了,她本就不是真正的秦麗娘,面對他們總是不自在……
平羽對於溫華的前身秦麗孃的事情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揣測過,此時聽到她這樣的說法,又見她鬱鬱寡歡的模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琢磨了一會兒,他搬開面前的炕桌,往前坐了坐,和溫華面對面坐著,柔聲道,“溫華,你這樣是不對的……”
溫華不愛聽他這話,咬了咬唇,“怎麼不對?”
平羽抽出她手裡的杯子,續滿了茶水遞給她,“這幾年他們是如何對你的,你心裡應該明白,若是換了別人,說不定早就帶著錢財跑了,哪還會幫你把這一大家子人都贖出來一一安頓好?——即便那位秦大管家當初贖人用的是你家的錢財,可他終究不是隻為自己謀劃,在那麼危難的時候他都沒有拋下別人,這樣的忠心之人便是千金萬金都換不來的呀!你說是不是呢?”他想起自己從前的事,笑容裡就帶了些苦澀,“你真的很幸運……”
溫華聽出他話語裡的落寞,有些不安的覷著他,“平羽哥……”
“……傻姑娘!”平羽揉了揉臉,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笑了,“好好珍惜吧!不要再說什麼各過各的話了,平白傷了人家的心,對自己也沒什麼好處。”
“哦……”她訥訥的應了一聲,覷著他臉色轉好,便上前扯扯他的袖子,“平羽哥,你這會兒忙不忙?”
平羽一見她這模樣就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立刻轉過身去拿起課本,“鴻泉書院的考試近了,我要看書。”
他要顧的是正事,溫華摸摸鼻子,“哦,那你好好看書吧。”
新年將近,事情越發忙碌了起來,鄧知信因為大年初一要在營中值守,宋氏便尤其看重年三十晚上的年夜飯,鄧知仁早早的去集市上買了兩扇豬肉和一腔羊,溫華和梁氏帶著瑤珠和滴珠把各樣的肉都處理了,如同往年一樣,切的醃的臘的蒸的,一樣樣都收拾整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