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捷的人馬一進入刺史府的街道便被候在刺史府閣樓上的人看到了,他立刻探頭往下吼了一聲,“來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底下的人卻瞬間明白,老爺最擔心的事發生了,他立刻往正院跑。
休息了幾天,吃好睡好的王宴現在臉色紅潤,雖不至於胖了一圈,但完全看不出重病的模樣。
家丁飛奔而來,叫道:“老爺,人來了,這次只怕攔不住了。”
王宴立即迅速的跑回屋,讓人給他畫得蒼白憔悴些,一個家丁拿了把刀上來將手臂輕輕地一劃,放了一點血給他。
王宴脫掉衣服,家丁就把那些血小心的給他塗到胸口的白布上。
等大門那裡傳來喧譁聲,王宴這才小心翼翼的穿好中衣躺好,他淚眼朦朧的看著他的手下們道:“如果這次爺能活著,一定給你們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家丁問,“每一個人?”
王宴點頭,“每一個人。”
這下換家丁們淚眼朦朧了,不容易啊,老爺竟然這麼捨得。
趙捷闖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他們的眼淚,他腳步不由一頓,然後便一把推開想要上前來阻攔的人,衝進屋裡道:“我來看看王大人,他傷了好幾日,若這裡的大夫不行,我那兒有擅長箭傷的軍醫。”
趙捷衝到床前,正好王宴睜開眼睛,虛弱的對他微微眨眼。
趙捷看了一下他的臉色,眼睛便盯著他蓋到下巴的被子問,“王大人的傷勢如何?我倒也擅長些刀劍傷,不如讓我看看。”
一個家丁站在床邊,微微擋住王宴的臉,為難的道:“大夫說老爺的傷不能見風,不然若是感染……”
“放心,我心有分寸。”說罷伸手就要去掀被子,他態度強勢,家丁不好硬攔,但卻攔住他的手,小心的將被子拿開,讓他看。
趙捷眯著眼睛看去,直接白布上正滲著些血,他是認得出人血的,心口微松,再看向王宴時表情就緩和了許多,“王大人感覺如何了?”
王宴虛弱的道:“比前幾日好多了,幸虧那天出門時穿了甲冑,不然這一箭只怕要穿胸了,我命再大也救不會來了。”
“王大人倒有先見之明。”
“是陳象兇名在外,去見他,哪敢空手而去?”王宴喘了喘問,“趙將軍,姚先生可找到了?”
趙捷緊盯著他,見他目中的關切和緊張不似作假,這才沉默的搖頭。
王宴有些難受的蹙眉,壓著胸腹中升騰而下的氣,儘量不放出來,他咬著牙道:“那陳象可把射我的人交出來了?”
趙捷繼續搖頭。
王宴便說不出話來了,他抖著手指動了一下,守在一旁的家丁眼睛微微瞪大,立即低頭抹了一下眼淚道:“趙將軍,您也看到了我家老爺現在傷得重,外面的事全賴您和別駕長司解決了。”
趙捷嘆氣道:“這是我等應該做的。”
家丁便趁勢道:“實在是辛苦趙將軍了,對了將軍,我家老爺也困了,大夫說他傷了心脈,不能勞神,不如小的請別駕和長司來跟您商議事情?”
趙捷低頭看去,見王宴眼睛微微閉著,眉頭或許是因為痛楚一直閉著,他便嘆息一聲起身道:“好,你們好好照顧王大人。”
趙捷心中雖還有些懷疑,卻安定了不少,大踏步往外走,又站在院子裡看了看,問道偏房裡飄出來的濃濃藥味,不由扭頭看過去,下人就低頭道:“老爺不喜歡藥味,所以這藥都得在偏房裡熬,還不能離正房太近,不然他要不高興的。”
趙捷微微點頭,難怪剛才在屋裡只聞到淡淡的藥味。
趙捷離開後院,去前面找別駕和長司。
屋裡,王宴深深的撥出一口氣,被子裡發出一串聲響,隨從們捂著鼻子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