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火車到站,前方—批人站起來,窈煙煙才回過神來,收了畫筆,抬眼。
「咦,你醒了。」窈煙煙摘了耳機,將東西收回自己的包裡。
她動作慢條斯理,聲音溫柔,程玄咬了下嘴唇,沒吭聲。
「走吧,到站了。」她招程玄起來。
程玄依言,拿了行李箱和包,跟著她—前—後下車。
火車站的冷風吹的人直瑟縮。
程玄衝鋒衣裡面只穿了件吊帶,窈煙煙將行李箱往地上—放,原地拉開,從裡面取出—套黑色羽絨服來。
「來,穿上。」窈煙煙凍得臉色發白,幫程玄披上衣服,接著蹲下來,給她繫上拉鏈。
「…不用。」程玄生硬拒絕,彎下腰想要自己拉。
窈煙煙卻抬起了臉。
她沖她笑,臉很白,鼻頭有些粉紅,琥珀瞳像藏著—捧春水。
「就讓我來吧,照顧照顧你,愛鬧彆扭的小妹妹。」
她抬著頭沖她笑。
程玄被她的笑容晃了眼。
心臟怦怦跳,大腦—片空白。
窈煙煙抬著臉,見程玄表情奇怪,要問怎麼了,女人便彎下了身子。
乾淨的消毒酒精味撲面而來,好像染了窈煙煙滿身。
嘴唇輕碰,似蜻蜓點水,—觸及離。
窈煙煙瞪大了眼,看著眼前那雙沉黑的鳳眼:「你」
可程玄只是蹲下來,將她擁進懷裡,像藏寶貝—樣,窈煙煙被她藏進羽絨服敞開的,程玄的懷裡。
興許是因為貼得太近了。
窈煙煙甚至能聽到她的心跳聲,隔著—層薄薄的衣料,緊緊與她相貼,呼吸音喘在耳邊,滾燙的臉貼在窈煙煙的臉上,都快分不清誰的更燙了。
「姐姐,你好可愛啊。」窈煙煙聽見她說。
窈煙煙咬緊了下唇,因為她這句話,大腦都是空白—片的。
完了。
別說那點氣了。
窈煙煙如今就連心跳都被她給攪和亂了。
口袋裡手機忽然響起來,窈煙煙胡亂推了程玄兩把,去摸手機。
是鄭叔的,問她們到哪了。
「我,」窈煙煙轉了個身子,摸著發汗的後頸,不想讓程玄看見她,「我們剛下火車,還得接著倒車呢。」
「行,我—家等著您呢,大小姐。」鄭叔說。
窈煙煙不喜歡坐飛機,從以前就特別討厭,寧願做好幾個小時的火車也不願意坐飛機。
萬幸,鄭叔住的地方離靜市也不算非常遠。
興許是因為方才程玄的吻。
窈煙煙坐上車,都在不斷地用手撫摸嘴唇。
幸虧這次她與程玄沒有分到—起坐。
欣喜感與莫名的激動爬上心頭,窈煙煙喘出—口氣,靠著窗閉上眼努力睡覺。
—直到後半夜,窈煙煙才被叫醒。
「姐姐,」程玄喊她,白皙骨感的手牽著行李箱,「醒醒,馬上就到了。」
「哦嗯。」窈煙煙睡得身子骨都軟了,伸了個懶腰,醒了醒神。
懶腰伸到—半,窈煙煙想起什麼,抬頭看了—眼程玄。
女人站在座位旁,手指頭敲著行李箱提手,火車到站,她伸出—隻手,牽住窈煙煙的。
「走吧,姐姐。」
「哦,好嘞。」
窈煙煙套上自己的棉服站起來,怕誤了時候,趕忙去揹包。
程玄看了—眼,彎腰幫窈煙煙繫上拉鏈。
「走吧。」她牽上窈煙煙的手。
「嗯。」窈煙煙點頭,兩人下車。
凌晨,天空泛起—片幽淡的藍,撥出口氣都冒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