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並不想讓父母打聽,她的住處還有多少這樣的「機器人」。
小表弟看她不生氣,哭聲立即就小了,眼睛開始朝櫥櫃裡別的「機器人」瞄去。
林佳霽忙道:「來來來,過來看看姐姐給你收拾的房間。」
她推著表弟出去的時候,還聽到他囁嚅:「媽媽我想要那個……」
她姑媽看了看她,輕輕打了兒子一下:「那是姐姐的東西,沒禮貌。」但語氣淡淡的,似乎沒料到她會不接茬。
姑媽走後,她的房間就上了鎖。
從那以後,林佳霽看到這個年齡段的小孩,就從心底裡產生一種畏懼之情。
林佳霽愣怔的當口,那小孩的食指終究落了下去。
突兀而尖銳的高音,穿刺進了殘酷天使的旋律裡。
女大生忍無可忍,停下彈奏抓住了他的手腕:「小朋友你坐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熊孩子天真無邪道:「阿姨,我想彈給你聽。」說著用沒被抓的那隻手又砸了兩下琴。
女大生的血往天靈蓋湧,拉扯他的手上不自覺地用上了力氣:「不可以——」
熊孩子臉色一變,發出了哭腔。
剎那間,他爹起死回生,從角落裡的座位上放下手機趕了過來:「哎你幹什麼?」
原來孩子媽去上洗手間了,讓孩子爹看著孩子。那爹玩著手機,沒注意到孩子已經失蹤了,聽到哭聲才匆匆趕來。
於是服務員也起死回生,小跑過來和稀泥。
原來剛才沒有服務員站出來,就是怕對上這種家長。他們知道經理才沒心思追究前因後果,只要出事了,誰站在事發地就扣誰工資。
那爹嗓門一大,大半個餐廳的顧客都望了過來,雖然沒人說話,但那些眼神比什麼都好使。那爹登時面上無光,火冒三丈,指著小孩手腕上的印子說:「誰給你們的權利碰我兒子?」
服務員:「真對不起先生,我們可不可以去那邊說……」
那爹:「叫你們經理來!」
服務員去叫經理了。
也不知道他們跟經理說了什麼,這人一來,馬上賠著笑臉對男人深鞠躬。
男人:「你們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經理:「好的好的,我會為您申請一個免單,您看可以嗎?」
男人一指女大生:「她呢?」
女大生臉色慘白,試圖據理力爭:「我一開始就跟小朋友說不能碰……」
「你還敢狡辯!」男人似乎是當慣了甲方的,也可能是反過來,乙方當太久了,對著女大生頤指氣使,「敢碰我兒子,我不告你就不錯了!」
他轉頭問經理:「你們辭不辭退她?辭不辭退?」
林佳霽:「打擾一下。」
如果殺氣真能從眼神裡冒出來,此時這座餐廳已經被林佳霽夷為平地。
舊恨春江流不盡,新恨雲山千疊。林佳霽惡向膽邊生,也顧不上斐格什麼反應了,徑直走到經理面前,冷冰冰地說:「我恰好目睹了全過程,不希望這位小姐承擔不該承擔的責任。」
男人:「你誰啊?」
「我目前在xx律師事務所任職。」林佳霽張口就來。
她今天雖然穿著休閒裝,但那不近人情的眼神、那成竹在胸吐字圓潤的說話方式、那磅礴中隱含殺意的氣勢,瞬間讓男人蔫了三分。
這人,好甲。
林佳霽:「這位小姐的本職工作是彈鋼琴,並沒有義務引導客人歸座。而在這熊……這小朋友騷擾她的三分鐘裡,竟然沒有一個服務員履行工作職責,前來帶走他,這過錯應該歸到誰的頭上呢?」
經理抹汗。
服務員和男人同時說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