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應該準確一點說,在週六日,如果沒有合適的女孩可以約會,我總會給自己找個合情又合理的理由,讓自己如此享受。
秋風沉醉(3)
現在我耳機里正在播放的一首歌叫做《兩天》,歌者名喚許巍,一個我很喜歡的歌手:
我只有兩天,我從沒有把握,一天用來出生,一天用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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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有兩天,我從沒有把握,一天用來路過,另一天還是路過
我喜歡最後一句歌詞:“一天用來路過,另一天還是路過”。是的,我對“路過”這個詞彷彿有著本能的認同感。每當我走在大街上,面對一個又一個的男人女人,然後,我們彼此擦肩而過的時候,我總會感到一絲淡淡的憂傷。這種憂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也不知來自哪裡,但每次都來勢洶洶,彷彿沒什麼理由,卻在驀然顧盼之間,生根、發芽、然後固執地滋長,年復一年。
我現在所處的這個不為人所知的角落,我們通常稱之為“家”。
但實實在在這不是我的家。我意識中的“家”起碼要具備三個條件:一張床、一臺冰箱和一個女人。而現在這個地方只超額滿足了第一個條件:三張床!另加三個男人,沒有冰箱!
這是一間小平房,屬於北京郊區最典型的簡陋出租房。高度應該有兩米出頭,如果不跳起來的話我還是摸不到屋頂的。大概有十個平方吧,方方正正,像火柴匣。
窗戶一如既往地緊閉,整個室內基本色調為灰黑色。牆是米黃|色,不知哪年貼上的報紙,這時候已經開始退化,變黃,發暗,並且經常要裂著嘴,鼓脹著身子,彷彿要擺脫那個比它更黑暗的牆壁。靠裡牆上貼著一張北京市區地圖,斜著的,充滿個性。旁邊零零星星點綴著各種牌子的啤酒標籤(我喝酒的時候習慣順手把它揭下來,貼在牆上),紅色的圖案,混亂的點綴在牆上,眨著眼睛,像星星。
下面便是三張床,橫平豎直的擺放著。說是床,其實不過是一些碎磚頭支起來的鋪板子。它們平日裡很少說話,默默支撐著三個躁動而又無所適從的男人。
靠最裡面的床的旁邊是一臺怪模怪樣的電腦,雖然樣子不是很樂觀,但功能還是很強大的。這是室友作家老段寫劇本和我偶爾寫一下黃|色小說或是三個男人上網看花花世界或是在聊天室裡泡美眉以及其他更多形式對外聯絡的重要工具,業務繁忙、任重而道遠,並且也是整間房子裡面最貴重、最現代化和最顯高貴典雅的擺設了。
另外還有一張喜歡跳舞和唱歌的舊桌子、一臺上了年紀很有點脾氣的不知什麼牌子的收音機(主要是為了晚上收聽關於感情和性方面的午夜諮詢節目,這是入夜以後三個喝了酒的男人惟一沒有分歧的事),三個鼓鼓囊囊的行李包、三個臉盆、一個夜壺、一地菸頭……
我很喜歡待在這裡。
我喜歡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枝舒葉展,靜靜地聆聽許巍或者其他隨便誰的很亂的音樂和很高亢的聲音,靜靜地數牆上的“星星”,靜靜地想象著自己成為世界的中心,靜靜地想自己的心事和編造一些離奇的故事,靜靜吸菸,並且和它談心。
當一個人獨處的時候,香菸是可以用來做知己的。
譬如我的阿龍。
阿龍是我給我抽的這種牌子的香菸御賜的小名,這是一種北京當地很便宜的捲菸,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它開始成為我的知音,成為我十分公平和相對投機的聊天物件。
也許因為它的地位卑下,和我一樣?
所以我們之間沒有隔閡!
我酷酷地點上火,一副很屌的樣子。
“今天心情怎麼樣?”阿龍跟我講話總是這樣開場。
“還行,”我說,“就是有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