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華這才恍然大悟,要是平常時候想要改名可不容易,然而查黃冊的時候卻是例外。
她到底擔心平羽,不知道京城的王家會不會查到這裡來,便決定把昨天的事情告訴宋氏,然而這事情宋氏已經知道了,只是告訴她不要擔心,說那些人必定是查不到的。
溫華疑惑宋氏怎麼會這麼肯定,便追問她為什麼,宋氏拗不過她,只好悄聲解釋給她聽。
經過宋氏的解釋,溫華才明白了,原來宋氏丈夫鄧青泉有一個哥哥叫鄧青林,早年亡故,又沒有兒子,考慮到他這一支不能就這麼斷絕了,便從遠房親戚家過繼了一個男孩兒,可惜這孩子兩歲上頭就沒了,當時沒有去官府上報,一是因為孩子太小,二也是一直想著以後遇到合適的孩子再過繼一個,省的再辦手續。因為那孩子剛剛過繼的時候一應的手續都辦的差不多了,只差改名兒上報,所以後來平羽很容易的就頂替了他的位置,前年查黃冊的時候,宋氏翻出了當年那個孩子的過繼文書,委託鄧五爺給辦了戶籍。
“那文書都是十多年前辦下的,他們肯定是查不到的,這事兒你心裡有數就行,給我捂嚴實了,誰也不許告訴,知道不?”
溫華連忙點頭。
“娘,朝益哥怎麼樣了?原先他姨對他那麼不好,這回他考中了秀才,他家裡不知道會怎麼樣。”
宋氏手上一頓,沒有說話。
溫華察覺出異樣,問道,“怎麼了?他家又鬧起來了?”
宋氏搖搖頭,“何止是鬧,我就沒見過這樣的人,她怎麼就能這麼狠心呢……”
訊息紛紜來
再鬧能鬧到哪裡去?
這年頭可沒有離婚這一說,頂多就是女方回孃家或乾脆被休離,朝益他姨還有兩個孩子呢,怎麼也鬧不到那一步。
因此溫華也不以為意,咬了一口餃子,道,“鬧鬧鬧,鬧來鬧去的有意思麼?說不得又要被六叔痛打一回!”
兒媳梁氏回屋照顧孩子去了,屋裡又沒有別人,宋氏說話也就少了些顧忌,她輕輕嘆了一口氣,面上顯出憂愁,“你們回來之前幾日,就是縣衙裡來人把朝益和平羽他們中了秀才的訊息報來的第二天,你六叔和朝益他姨又吵起來了,一個嚷著要休妻,另一個抱著孩子就要回孃家,後來好歹讓人勸住了。”
“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吵起來的?”
“吵架這樣的事,多是藉著雞毛蒜皮的小事越鬧越大。不過這回的事兒倒不一般,聽你五奶奶的意思是朝益他姨自作主張把她孃家堂姐的女兒許給朝益了,你六叔不願意,讓她不許摻和——可他也不想想,那是個死犟的,犯起渾來哪裡聽得進別人的話?你六叔又把她打了一頓,讓人給她孃家表姐家送了信去,把那親事給推了,朝益他姨就鬧著說自己沒了臉面,要跟你六叔分開過,現如今已經回了孃家去了,孩子也丟下了——”
溫華有些吃驚,“她是來真的?!”
“誰知道真的假的?”宋氏搖搖頭,“這都是什麼事兒?為了自己稱心如意連兒子都不顧了,如今朝蒲和朝延跟著你大伯孃和二伯孃,你五奶奶年紀大了,這些天為了你六叔的事真是操碎了心,偏偏朝益姥姥家那邊還不依不饒的,非要你六叔上門道歉不可……”
溫華不甚贊同的撇了撇嘴,“要真是朝益的爹委屈了她,上門道歉也無可厚非,偏偏這是個……”她頓了頓,到底沒把難聽的話直接說出來,轉而問道,“她孃家堂姐的女兒?是哪個莊子上的?”
宋氏給她往碟子裡添了些醋,“聽說是個讓人退過親的,家裡有錢,一心想要找個上門女婿。”
溫華想了一會兒,略帶嘲諷地笑了,“看來是使了不少錢,也虧得朝益他姨捨得下這個臉,換成別人早就羞死了!”
宋氏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