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是二太太跟前伺候的,孃家姓閔,因見這春光明媚,便出來玩賞一番,打擾了,不知您怎麼稱呼?”
原來是伺候二老爺的,看打扮不像通房,可二太太身邊伺候的姨娘裡也沒見過她。
雁竹道,“這是我們長房六奶奶。”
溫華起身和她見了禮。
閔氏伸手拿起溫華的書,見是本唐詩,又正好翻到“危冠廣袖楚宮妝,獨步閒庭逐夜涼,自把玉釵敲砌竹,清歌一曲月如霜”這一首,不由喜道,“這一首我也喜歡,洗盡脂粉香豔,實是不可多得的佳作!——沒想到六奶奶人長得美,更是個玲瓏心竅。”
這馬屁拍的……溫華微微一笑,“不敢當,不過是閒來打發時間罷了。”
閔氏笑得甜美,又說起了自己喜歡哪些詩句云云,嘆道,“平日裡也沒個知己,誰想今日竟遇到了您!”
原來是個沒甚風骨的才女。
溫華笑笑,二房的事她不想沾,二房的人更得離得遠些,這閔氏不知是什麼路數,既然是二老爺的妾侍,想來也不可能是什麼大家閨秀,這人又愛談些旖旎詩句,多半是個經歷過風塵的,還是避著些好。
“您可千萬別再誇我了,我實在是不好意思了,時候不早了,家裡還有事,我先回去了。”
閔氏道,“瞧我這個沒眼色勁兒,您且去忙,不用擔心我。”搖著手絹送別了溫華。
好好的悠閒時光,被個才女給生生攪合了,二太太手下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物,溫華搖搖頭,吩咐鈴蘭,“抽空打聽打聽這閔氏是怎麼回事。”
鈴蘭脆聲應了,道,“今早去大廚房領菜的時候聽那些婆子嚼舌,說二老爺昨兒換了個婢女回來,長得比二房現在那幾個姨娘都好,二太太醋了,一早正鬧呢,說不定就是這一位。”
怪不得,二房那幾個妾被二太太j□j的跟麵人似的,在人前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哪像這一位?初來乍到的就敢到處亂逛,見了生人也不怯場,恐怕二太太遇上強敵了。
溫華想到二太太的咄咄逼人,“二太太實在是太好強了。”
回了住處,小丫鬟們正坐下廊下小聲說話,溫華道,“留兩個守著的,後院不是還有空地?把你們自己的衣裳被褥也曬曬吧。”
鈴蘭交代了一句,抓了一荷包松仁兒就出去了。
冬日裡有風,晴天的時候也不多,上一回曬被還是年前,主家體貼,丫鬟們立時又忙了起來,有架竿子的,有扯繩子的。
因著人多,又有衣裳和被褥,後院的那一塊地方就不夠曬的,千冬就逐個分派,“上午日頭好,先曬被子,中午吃了飯再曬衣裳,都把衣裳做好標記,別弄混了。”
千冬是大丫鬟,自然少不了奉承的,“千冬姐姐平時勞累,你的衣裳先曬吧。”
千冬一笑,“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院子大,咱們扯的繩子也夠長,我看差不多。行了,回屋把你們的被褥抱出來吧,都小聲些,別吵著奶奶。”
顏恕回了書院,屋子裡頓時就空曠了許多,溫華書也不想看,針線也懶怠摸,賬本也早已看完了,人閒坐在那裡實在沒什麼意思,榮安堂的大夫讓她靜養,她也不敢亂動,百無聊賴的躺了一會兒,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直睡到中午飯點兒,才被雁竹輕輕叫醒。
鈴蘭來回話,“二太太的院子關了門,裡面一會兒是哭聲,一會兒是罵聲,我繞到後門請守門的婆子傳話找小丁香,那婆子是小丁香的乾媽,說她們太太正惱著,不樂意幫我傳話,我就說我是來還錢的,她才把小丁香叫出來,小丁香說今早二太太打了身邊大丫鬟板子,還說要把二老爺的妾都賣了,被二老爺打了一巴掌,鬧著要上吊,二老爺也說要休妻,二太太就道她是替老太爺和老太太守過孝的,二老爺敢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