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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大邑縣人,從小生長在農村,生活在農村,可謂土生土長。他當過民辦教師、公社幹部,當過邛崍、大邑兩縣縣長,成都市的水利、農牧兩局局長,現在是成都市委市政府副秘書長,成都市農委(農工辦)主任和推進城鄉一體化辦公室主任。農村的事情,是他最掛念的。前兩天,資陽發生了豬鏈球菌疫情,損失慘重。成都市很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正像抗洪救災一樣嚴防死守,防止資陽的疫情向成都蔓延,金嘉祥的手機也就響個不停。金嘉祥對我說,對不起,豬兒的事情不能不管。我當然也不會介意豬兒優先。於是,他就一面照顧著他的“豬兒”,一面和我“擺龍門陣”。

“擺龍門陣”是我提出來的。一見面,我就和他“約法三章”:說真話,不說假話;說實話,不玩虛套;說人話,不打官腔。金嘉祥微微一笑,將我一軍:那我說四川話行不行?我馬上用四川話回答:沒得問題。一聽這話,金嘉祥就進入了狀態。他告訴我,自己原本是想研究哲學的,還考上了武漢大學哲學系,差一點成為我的校友。後來服從組織安排,沒去上學,結果“誤入歧途”,從了政。不過我看他雖然沒上哲學系,說起話來卻是邏輯嚴密思路清晰,講起推進城鄉一體化的工作,就更是頭頭是道。可見哲學也不一定要在課堂上學,“歧途”反倒可能是“正途”。更何況,金嘉祥畢竟是從基層、從農村成長起來的幹部,說到“三農”(農村、農民、農業),感情真切而真誠。

我問金嘉祥,你這個農家子弟,雖然跳了“農門”,可是跳來跳去,還是沒跳出如來佛的手掌心,當官也只能當“農官”。你看你,職務換了不少,部門也換了不少,卻沒有一個不是和農村、農民、農業打交道的。你不覺得委屈?

金嘉祥說,委屈啥子呢?農民又不低人一等,農業也總要有人管嘛!我們這個國家,是個農業大國,農業是國民經濟的基礎。“民以食為天”嘛!手中有糧,心中才不慌。要不然,新一屆中央領導集體會把“三農”問題當做全黨工作的重中之重來抓?

我說,那好,你看“三農”到底是不是問題?

金嘉祥說,當然是問題。不但是問題,而且好像是步入了一種怪圈,剪不斷、理還亂。在“三農”上,我們黨,我們政府,我們的領導人,下了很多工夫,發了很多講話,但農村始終相對貧困,農民還是相對那麼苦,農業上的問題相對還是那麼多,可以說是按下葫蘆起了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剛剛粉碎“四人幫”那陣子,農村的情況真是慘不忍睹。十一屆三中全會以後,搞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實行“大包乾”,把農民從不切實際的、超越了現階段生產力的生產關係中解放出來,極大地調動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再加上連續幾年出臺一號檔案,理順了農民和市民、農村和城市的一些基本關係,使農業得到了長足的發展,給農村帶來了初步的繁榮,讓農民的生活有了較大的改善,這些都是事實。

我說,當然是事實。這是有目共睹的。

金嘉祥說,是啊!所以當時很多人都認為,這下子“三農”問題可算是徹底解決了,農村可是富裕了。於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各種政策又變著花樣出臺,在農民頭上“摸”,也在農民包包頭(錢包裡)“摸”。各種稅費、攤派,都出來了。什麼“人民學校人民建”、“人民交通人民辦”,一切都是人民,結果一切都是攤派,農民又陷入了不堪重負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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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患(2)

我說,啊,好了傷疤忘了痛。

金嘉祥笑笑說,也不完全是這個,也還有體制上的問題。當時那個“雙層經營體制”在和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對接的時候,也是有矛盾的。簡單地說,一家一戶的小生產很難適應千變萬化的大市場。結果,農民增產不增收,甚至減產減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