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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來了,我抬頭正好看見前面的撿破爛的大爺剛好把一個易拉罐放進他的袋子裡,我想我就像這垃圾一樣被他們踢出來了,我這樣想著和小林他們分道揚鑣了。媽的,我會記著你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對著自己腦海裡殘存的晉江的印象說出這句江湖上慣用的話。

六月的小鎮像一個蒸籠一樣蒸著我的青春,也蒸著小林他們。不上學的孩子們每天跟著小林在街上瞎逛,那段歲月裡我們鎮上的雞鴨鵝等家禽莫名的失蹤。我想應該和小林他們一夥兒有關,大人們也不能把他們自己的孩子怎麼樣,他們還有自己的事要做,或者去田裡幹活或者去河裡放鴨子,再或者去王大麻子的小賣鋪打麻將。他們無心關注這群孩子的瑣碎事情,也就只好由著他們輟學,由著他們胡鬧。他們一定會出事的,那天我在河堤上游逛時,聽見田洋的父親親口對我說,當時田洋的父親正在往河裡趕鴨子,我聽見鴨子的叫聲混在夏日煩躁的蟬聲中。什麼?你說什麼?我探著身子斜著眼問他。他們一定會出事的,我是說,他們一定會出事的。我此時低頭看見河床上的一群螞蟻搬著食物走過我的腳旁。那個下午陽光異常的燥熱。

他們一定會出事的,田洋父親的這句話果真應驗了。

後來我才知道小林那天去石灰廠是去偷石灰粉的,那個大袋子裡裝的就是石灰粉,這當然是小林身亡後田洋告訴我的。田洋當時坐在河堤上,周圍圍了一大群孩子,可以說都是以前小林的舊部。真的,小林他媽的那才叫厲害,我們劉橋街的孩子絕對不會輸給他們王橋街的。我清楚地記得那一天的情況,那天我正在街頭的包子鋪看一群白色的馬匹經過我們的鎮子,我不知道小林他們一夥兒和王橋街的孩子們決定在城東的包子鋪見面,那天我一邊吃著熱騰騰的包子,一邊驚歎於這一群俊美的馬匹。我們鎮上的群眾都愣呆了,他們說如果他們家的豬也能長的這麼健壯的話,他們肯定會發財的,我當時不屑地瞅著這一群鎮民,竟忘了咬手裡熱騰騰的包子。小林在戰場上如何的英勇我是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時的小林伸手從布袋裡掏出了一把白粉就向王橋街的志濤扔了過去,我也不記得當時的志濤的反映,好像也沒什麼異樣,我只聽見小林大罵一聲,他媽的是麵粉。之後就是小林頭部猛地被志濤一擊就倒在包子鋪前面堅硬的地面上了。在我腦海裡久久不能遺忘的是小林那被打倒的那一刻,我只記得我清楚的看到他趴在被一場夏雨淋過的地面對我說,我想吃包子,真的,我想吃包子。我感到他就像一隻喪家之犬一樣為了滿足自己的食慾向我哀求,這也許是一個人的悲哀,也許是我們鎮子上的居民特有的風格。那天人們好像還在議論著怎樣使他們家的豬變得像那些白色的馬匹一樣健碩。然後我看見小林腦袋不住地流血,送進鎮醫院的時候已經因失血過多而過早地死在了救護車裡。真的,我一直以為田洋是最佳的接班人元 ,事實也就是這樣,小林犧牲後不久,我們柳橋村的夥伴們就很快的確立了他們新的領導機構,田洋也就無所質疑地確立了他的領帶地位。

2001年的夏天註定和這群少年有關,長大以後的我回憶那段時光時總會有一條長長的衚衕在我的腦海裡不斷出現,它像一隻白色的蝸牛一樣在我十六歲的年紀裡蜿蜒爬行,我看見它渾身散發著耀眼的光芒,不是那種黃色的閃閃金光,而是通身散發著白色的光。那是一個很燥熱的六月的午後,我一個人遊逛於整個柳橋街,我百無聊賴的走在這條長長的衚衕裡。我像一個小學生一樣一個人遊蕩於無邊無際的午後的陽光裡,就像遊蕩於我的青春一樣,我無所事事的走在自己的世界裡。我看見田洋坐在石灰廠的門口,他的周圍圍了一群孩子,我看到他臉上閃著金光,他突然喊了一聲,喂,劉水,你過來,你他媽的給我過來。當然我在劉橋街已經沒有了任何地位,每個人都可以把我當一條狗一樣呼來喝去,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