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獸身後鐵質的長尾巴,橫掃來犯之敵……
“君子,衝出群盜的包圍了!”
眼見周圍敢掠鋒芒的盜寇越來越少,被趙無恤特許蹬車的成摶一陣欣喜。他雖然跟著父親流亡多年,當過鄉野巫祝。世間的骯髒事也見過不少,可這種戰車賓士、白刃相鬥的鮮血淋漓的戰鬥,卻還第一次經歷,臉色和嘴唇不免有些蒼白。
看來。他只適合做文吏,不適合當武士。
“早矣,這才剛剛開始!”
趙無恤總髮飄飄,他迎著風,站在御者身後戎左的位置上。右手挽著放置於車上的滑輪弓,左手輕輕除錯著弓弦。礙手礙腳的深衣廣袖,已經被他撕扯成了方便活動的短打,頭上也戴了一頂皮胄以防流矢飛石,腰上則是一壺裝得滿滿的羽箭。
今夜,他也將親自上陣。
從目前的情況看,接下來的山道上,還有一百多正在整裝前進的群盜,他們的目的,大概是作為前鋒。去突襲成鄉。而車後,則是三四百大隊盜寇,還有一個老練的首領統帥著,是群盜主力。
己方的車馬,現在正夾在這兩批人中間,現在的選擇是,要麼咬著牙衝出一條血路,搶在他們之前抵達成鄉;要麼就會被兩者夾擊,死無葬身之地!
趙無恤想罷,單手拎起戎車上駕著的長戟。扔給了成摶,讓這位失了職守的山陽亭長一愣。
無恤笑道:“會使麼?”
成摶抱著沉重的長戟,有些茫然地點點頭。
“吾等現在處於兩批盜寇之間,如同兩排大浪中的低潮。所以能夠稍得喘息。一會估計還要撞上一批,戎車被單騎和徒卒護衛著,是最安全的地方;因為目標過大,一會群盜將拼命湧來,也是最危險的地方。我將持弓射遠處,你持戟瞄著想攀車或者靠近的盜寇啄砍刺殺。何如?”
成摶心中突突直跳,君子所說的,是車右之職,只有士才能擔當的重任!今日危機,君子點了他蹬車,雖然是帶了照顧保護之意,卻也是自己表現立功的大好時機。
雖然自己不擅長使用長兵干戈,但像在野地裡打惡犬一樣,瞄著捅下去,應該可以做到吧?
正想著,前方已經出現了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正是佈滿了山道,正朝成鄉前進的群盜先鋒。
“寇至!”
趙無恤抽箭,口中對身側的成摶說道。
“一會可會有些顛簸,千萬別掉下去了,本君子可來不及回頭找你!”
言罷,趙無恤如挽長弓,瞄準前方,箭矢離弦,如同驚電一般射入群盜之中!
無恤射出的箭正中一人背心,他慘叫一聲後應聲倒地。
隔著夜色,趙無恤隱約記得瞄準的那盜寇黃面無須,看上去很年輕,也許才十六七歲。
這是他前世今生第一次親手殺人,和射靶不同,因為身體微微的緊張,,鼻息急促,心跳加速,開弓的力量比平日要大,雙臂有一點抽搐。
但,趙無恤沒有噁心作嘔的感覺,只有殺戮後淡淡的興奮。
而在這一箭後,前方行進的群盜們,也頓時發覺了身後正賓士而來的車馬。
從這裡到成鄉,是大約十度的緩坡,前些日子,趙無恤才讓人修整過路面,所以路況比山下的泥濘路要好,能容兩輛駟馬戎車並行。道路呈弧形,一直繞到成鄉邑門,中間隔著無法攀爬的山石和樹林,路邊有一些起伏的丘陵,也可以站人。
所以,趙無恤對面數十步外的百餘群盜,並不是全部層層疊疊站在一起,而是分為六七段,中間略有空隙。他們本來在首領和嚮導的帶領下,一心貓著腰摸黑向前,誰料,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