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讓宋氏把場面話說完,四爺起身進了臥房:“時候不早了,早些安置吧。”
“是。”
宋氏應了一聲,來不及把那香囊收好,匆匆跟了上去伺候。
第二日不必請安,宋氏送走了四爺,坐在昨日四爺坐過的地方,眼神幽幽的盯著烏雅氏做的香囊。
許久,她倏然抬手掃落,那香囊落在地上滾了幾圈兒,沾上了灰塵。
“好一個烏雅氏,都還沒侍寢呢,就有膽子扎本格格的眼窩子,本格格若是忍氣吞聲,日後還有誰會把本格格放在眼裡?”
她仗著自己是四爺的第一個女人,一直以來都以格格中的第一人自居,除了李側福晉和年側福晉,從未有人敢這麼得罪她。
荷青也氣不過,“虧得昨日主子爺不曾去了烏雅格格房中,不然今兒個可都要看格格的笑話了。”
宋氏平復了劇烈起伏的胸口,又看向了地上的香囊。
荷青彎腰撿起,拍乾淨上面的灰塵重新放回宋氏面前,“格格打算怎麼做?”
“先讓人盯著烏雅氏。”
她總會找到機會的。
———
接下來的日子,四爺依舊是每日四顆的往雅園送荔枝,幾乎是每隔一日就來雅園用膳。
直到四爺那裡的荔枝送完,天也真正的熱了起來,李太醫終於宣佈了年淳雅不用再服藥,日後只需日常保養的好訊息。
四爺眼角眉梢都透著輕鬆愉悅,大手一揮:“蘇培盛,賞。”
“謝主子爺賞。”
李太醫並雅園的奴才們高興的跪下謝賞後依次退下。
年淳雅也高興,老天爺啊,喝了快三個月的藥,終於不用再喝了。
一高興,年淳雅就想彈琵琶。
於是四爺又享了一回耳福,聽了一首曲風歡快的曲子。
仍舊是四爺不熟知的,但這次四爺沒再問曲名。
因為夏天到了,年淳雅只彈了一曲,便覺得有些燥熱。
她把琵琶放在一旁,正要端起一旁放涼了的茶水喝,卻被四爺伸手攔下:“讓奴才換盞熱的來。”
年淳雅眼睜睜看著涼茶杯端走,眨巴了幾下眸子,委屈道:“可是妾身覺得熱,不想喝熱茶……”
早幾日的時候,別的院子裡就已經用上冰了,就她這院子,四爺管的嚴,到現在都不許她用。
“爺您也是熱的吧,都出汗了。”年淳雅捏著帕子替四爺擦了汗,心疼道:“您是比妾身還要怕熱的,只可惜妾身用不得冰,您來妾身這兒,倒是要委屈您受熱……”
就著年淳雅的手擦了汗,四爺才握住她的手,唇角微揚:“爺無妨。”
年淳雅看著入了夏,依舊衣冠整齊,脖子以下除了手,一點兒都沒露出來的四爺,不由得佩服,這麼能忍,難怪最後的贏家會是他。
可問題是他能忍,她忍不了啊。
此前她不是沒提過,卻都被四爺一句為了你好給堵了回去。
看來尋常法子不得用,得另闢蹊徑才行。
在四爺看不見的地方,年淳雅悄悄掐了一把大腿上的嫩肉,眼淚刷的一下就出來了,委屈的看著四爺,哽咽道:
“爺明明怕熱,來妾身這裡卻不讓用冰,日子久了,您哪裡還肯來妾身這裡?若您真的厭惡了妾身,直說便是,妾身受得住的……”
“胡說八道。”
四爺輕斥了句,看見她落淚還是憐惜,拇指抹去她臉上的淚珠,無奈道:“罷了,想用便用吧,只一點,讓人把冰盆放遠一點,不許太過貪涼,爺會讓你的奴才看著的,若是病了,那便是你的奴才照顧不周。”
最後一句,帶著嚇唬的意味。
對於旁人來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