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悄無聲息進來的四爺皺著眉道:“到底是湯藥,怎麼毫無顧忌?”
對於四爺經常性無聲無息的突襲一事,年淳雅已經習慣了,見四爺進來,她臉色都沒變一下的起身行了個常禮:“爺。”
四爺握著她的手把她扶起來,順勢一同坐在榻上,身後的桃夭桃枝兩人各執了一把扇子輕輕扇著風。
桃靈候在一旁,低著頭解釋:“回主子爺的話,甘草性平,可益氣補中,解暑熱,於側福晉身子有益。”
聽到對身子無害,四爺這才鬆口:“如此,你就再去給側福晉端一碗來。”
桃靈正要領命退下,年淳雅突然道:“等等,記得給爺也端一碗。”
“是。”
四爺緊了緊握著年淳雅的手,不解道:“給爺做什麼?”
年淳雅看著四爺烏黑深邃的眼眸,眉眼彎彎:“爺方才不是聽到了,桃靈說這甘草湯能解暑熱,爺也喝一碗,會舒服許多。”
雖只是一碗尋常的甘草湯,但四爺卻極為受用,哪怕他不耐甜,還是喝了那碗甘草湯。
或許他喝的不是甘草湯,而是年氏的關懷。
“你身子弱,下次莫要再頂著暑熱往外跑了。”
四爺靠在軟枕上,一手摟著年淳雅,讓她依偎在自己身側。
年淳雅把玩著四爺腰間的玉佩,低聲嘟囔:“福晉都去了,妾身怎好不去。”
她的架子總不能比福晉還大。
四爺的好心被這句話給堵了回來,他想說不必在意這些,可又想起他之前曾不止一次的交代年氏要敬重福晉的話,且年氏如今好不容易收斂了許多,若見他態度變了,指不定日後愈發放肆。
想到這裡,那句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
屋裡寂靜半晌,四爺緩緩嘆了口氣,委婉道:“你的身子重要。”
四爺今日既沒有去武氏那兒,也不曾去看望才診出身孕的郭氏,反倒是來了她這兒,她心底是有幾分明白四爺的意思的。
不止年淳雅明白,生辰過得一團糟的武氏也明白。
盯著不斷跳躍的燭火,武氏幽幽的嘆了口氣:“年側福晉真是好命,時時刻刻被爺惦記著。”
就是郭氏懷了爺的孩子,也比不過年側福晉的地位。
武氏越想,心裡越發苦澀:“我不求多的,只求爺的眼裡能時不時的看到我,可……”
可今日哪怕爺來了她的院子,為的也不是她。
她想,若非今日鬧出了郭氏的事情,恐怕爺也不記得今日是她的生辰罷。
秋半見武氏流淚,忙遞了帕子過去,柔聲安慰:“格格別傷心,主子爺不記得您,那您完全可以主動一些。”
整日安安分分,不爭不搶的,容貌又不是府中最出眾的,自然得不到主子爺的太多關注。
只是這話秋半隻敢在心裡想想,不敢宣之於口。
比起再默默無聞,連比她後入府的郭氏都快踩到了她頭上,武氏寧願放手博一把:“你說我去正院伺候福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