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四爺要早起進宮,年淳雅跟著四爺一同起身,伺候四爺更衣洗漱。
四爺垂眸看著身前只著了寢衣,隨意踩著軟底繡鞋,正在給他繫腰帶的女子,眼底有著些許溫情。
待年淳雅給四爺整理好了衣裳,撫了撫不存在的灰塵和褶皺,稍稍後退一步,仰著小臉道:“爺,好了。”
以前原主起的很早,但凡四爺留宿,第二日一早總是會親力親為的伺候四爺。
至於她,為了不叫人懷疑,更是為了討好金主,也不得不伺候著。
年淳雅來了快三個月,三個月都在養病,慢慢的也就改了原主的作息時間。
這個時辰起來,她臉上還透著幾分睏倦。
四爺瞧了,不禁摸了摸年淳雅嬌嫩的小臉,“困了就再睡會兒,待醒來用過早膳,記得去給福晉請個安,這些日子,福晉沒少為你費心,你也該多敬重福晉才是。”
聽著四爺仔細交代,年淳雅心裡一個機靈,四爺這是在提醒她?
“是,妾身記下了。”
送走了四爺,年淳雅又睡了個回籠覺,等快到了請安的時辰,被金風玉露給叫起來一通梳洗打扮,簡單的吃了兩口早膳,讓人把給福晉準備的禮物帶上,就被三四個丫鬟擁簇著去了正院。
正院的早膳剛剛撤下去,就聽守門的丫鬟通報,說年側福晉來請安。
正要去禮佛的烏拉那拉氏詫異的挑了挑眉:“年氏?這倒是奇了。”
這位年側福晉,素日的請安拿著身體不適的藉口能推則推,但凡是來請安,總是帶著目的的,要麼是炫耀恩寵,要麼是給才入府的新人下馬威,再要不然,就是逢年過節,礙於規矩禮節不得不來。
今日也並非例行請安的日子,所以烏拉那拉氏才覺得奇怪。
不過奇怪歸奇怪,烏拉那拉氏也沒把人拒之門外:“把年側福晉請去正堂,本福晉待會兒就到。”
烏拉那拉氏早起只做了尋常裝扮,頭上戴的首飾也很簡單,這會兒要見人,便又往旗頭上簪了幾枚燒藍制式的精緻珠花,補了口脂,這才出去見人。
正堂裡,年淳雅端起剛上的清茶,還未入口,見烏拉那拉氏從後面出來,忙放下茶盞起身,蹲下請安:“妾身給福晉請安。”
規矩禮儀是刻在骨子裡的記憶,年淳雅用的是一點兒都不生疏。
直到一雙寶石藍鑲嵌著米粒大小般珍珠的花盆底鞋在她眼前出現,才聽得一聲叫起:“妹妹快起。”
金風扶著年淳雅起身,便見烏拉那拉氏已經端坐在上首右側主位。
烏拉那拉氏指了指年淳雅身後的交椅,“坐吧。”
“妹妹身子才好,昨日伺候爺又受累了,怎麼不多歇歇?”
福晉笑容和煦,語氣關切。
年淳雅淺笑著回話:“伺候爺是妾身本分,當不得受累二字。何況多日未見福晉,病中又得福晉費心看顧,妾身想著,總是要來給福晉道聲謝的。”
話落,桃枝適時的捧著錦盒從年淳雅身後站出來,一手開啟錦盒,一邊彎腰,好讓福晉能看清錦盒裡的東西。
“這套頭面首飾是舶來品,材質堅硬,在陽光下更是能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暈。福晉出身大族,好東西見過不少,妾身也只好送些稀奇的小玩意兒來討福晉歡心了。”
費揚古去世後,烏拉那拉氏家族青年子弟出眾者甚少,維繫從前的榮耀富貴已是艱難,像這些從西洋來的舶來品,福晉更是知曉其珍貴不易得。
只一眼,烏拉那拉氏就喜歡上了,甚至當著年淳雅的面兒上手把玩。
烏拉那拉氏細細把玩了會兒,疑惑道:“我瞧著這上面的寶石顏色通透,色澤純淨,既非翡翠,又非碧璽蜜蠟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