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不下來。約莫跑了有十幾裡地,直到了一處荒野之上,李秋水終於支撐不住,心疲力竭之下嘔出一口血來,虛軟的跪倒在地。
“好賤婢,這回我倒要看看你還能跑到哪兒去!”童姥的聲音隨後便至,只見她一腳踩在李秋水的肩膀之上,狠狠的碾壓了兩下,啐道,“小賤人!這下子我便要你好看!”
虛竹在旁見那李秋水已是十分虛弱,臉色慘白,心中頓覺十分不忍,“姥姥,這……師叔她已經這般模樣,不如得饒人處且饒人,放過她吧。”
童姥還未說話,李秋水卻是先開了口“師叔?你為何喊我師叔?”
虛竹頓覺侷促,低頭道:“其實……其實無崖子前輩臨終之前所收的徒弟是我……方才段公子怕我弄出岔子,這才以身相替的。”
李秋水如受大震,頃刻間神情一派灰白,嘴唇輕輕發抖的囁嚅道:“你說什麼?你說……他……臨終?”
“是,無崖子前輩臨終之前將功力傳與了我,還給了我那多寶指環和一卷畫軸。”
“畫軸?什麼畫軸!”李秋水彷彿突然間來了力氣,眼睛微鼓的瞪向虛竹,聲音略顯嘶啞的低吼道,“快把那畫卷給我瞧瞧!”
童姥卻也是急急阻攔,厲聲喝道:“莫要給她!師弟畫了我的畫像,作何要給這小賤婢先瞧?拿過來給我!”
李秋水本已是氣力懨懨,此刻竟哈哈大笑起來,“師姐啊師姐,事到如今你還要自欺欺人不成?你明知道師哥他一直同我很好,又豈會畫你這面憎心醜的惡婆娘?”
童姥被她說得勃然大怒,走上前去“啪啪”甩了她兩個耳光,怒道:“賤婢死到臨頭還敢胡說!既然如此,且不急著發落你,我自有好去處送你過去!”說罷她便從懷中取出一支黑色小管,向天空猛的一拉,只聽啪的一聲便彈出一團亮紅的光芒來。段譽在一旁瞧著,心想只怕是童姥在呼喚幫手了,莫不是那七十二島的人?
過了片刻的功夫,便瞧見數騎白馬絕塵而來,馬背上的人們均是身著青衫,頭戴兜帽,十分奇異的模樣。這群人策馬至童姥跟前,急忙翻身下馬,俯首道:“尊主贖罪,屬下等救駕來遲!”一聽聲音,這些人竟全是女的。段譽此刻心中明白了幾分,只怕這些便是那縹緲峰靈鷲宮的人了。
童姥冷笑連連,用腳踢了踢一旁的李秋水道:“若要讓我息怒,便想出一百種法子來好好折磨這賤婢!給我看好了她,可莫要讓她死了!”
靈鷲宮使者連連應聲,肩膀微微發顫,似乎十分驚慌的樣子。童姥微微一笑,又瞧向虛竹道:“把那畫軸給我。”
那畫軸虛竹見過,上頭所繪的女子絕不是天山童姥,倒與李秋水有幾分相似。虛竹怕童姥見後發怒,便搖頭推拒道:“不如還是別看了,也沒什麼好瞧。”
李秋水見狀不禁大笑,“哈哈!師姐,瞧見了沒?那畫中人果然不是你,這小和尚怕你傷心,不肯給你看呢。”
童姥聞言更是怒火連天,心中卻也增了幾分忐忑之意,冷下臉來厲聲道:“還不快拿來!姥姥的話也不聽了麼?”
一旁的靈鷲宮使者聞言也是頗為警戒的看向虛竹,虛竹見無計可施之下只得依言取出了畫軸,剛握在手中便被童姥一把奪去。她雙手微微發顫的攤開了畫軸,死死的盯了畫中之人許久的功夫,突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不是她!不是她!不是她!”
她連說了三聲不是她,本來是快意之語,可段譽卻眼睜睜瞧著她的眼角迸出了淚珠來,順著她略顯衰老的臉頰緩緩流下。她似乎笑的停不下來,眼淚伴著她的笑聲綿綿不絕,最後童姥竟撫著胸口,緩緩的坐了下來,唇角有一抹鮮血慢慢流出,一滴滴滾落在她的衣襟之上。
“尊主!”
“姥姥!”
段譽眼疾手快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