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烘、復攤涼、初包、復烘、再包、焙乾等8道工序,做法甚是考究。”谷映塵說的頭頭是道。
“爺您什麼時候鑽研起茶道來了。”慕容滄月明知故問。
“勿離擅茶道,本王又怎能不瞭解一些。”谷映塵毫不掩飾,極盡討好之能事,但說到“擅茶道”三字時,眼中卻隱隱透著寒光。
“君山茶分為‘尖茶’、‘茸茶’兩種。‘尖茶’如茶劍,白毛茸然,納為伏羲國貢茶,素稱‘貢尖’。君山銀針茶香氣清高,味醇甘爽,湯黃澄高,芽壯多毫,條真勻齊,著淡黃色茸毫。沖泡後,芽豎懸湯中衝升水面,徐徐下沉,再升再沉,三起三落,蔚成趣觀。”齊顏未將此刻的暗流洶湧看在眼裡,他一邊演示如何沖泡君山銀針,一邊解釋。
谷映塵自始至終含笑以對。
“離宮的海鹽還能用多久?”齊顏抬頭。
“兩個月。”炎兮據實相告。霸氣王者才有的凌厲的目光射向炎兮,周遭的人皆感到一股強大的壓力,更不論身在其中的炎兮。
慕容滄月掩嘴偷笑,馬上遭炎兮瞪視。
“塵想待滿三個月?”將斟好的茶送到谷映塵手上,齊顏輕聲問,尤似情人閨房之間的耳鬢廝磨。不等谷映塵回答,他站起,但目光卻始終擺在自己的手上,他單手撣拭未粘塵的衣襬。“此事交由我去辦。”說罷便頭也不回地離開議事廳。
“好……”許久,谷映塵應答。柔情萬種的絕媚容顏,看痴了世間凡夫。
居住在蒼山不是離宮之人便是普通農戶,貿然騎馬下山無異於自報家門。自農戶家中高價租來了兩輛簡陋馬車,因慕容滄月擅易容之術,所以齊顏帶她同行。
一夜驟雨,蒼山從今日起進入了多雨的季節,仍不見停歇的牛毛細雨,落地人心裡悶悶的不暢。
谷映塵手執綢傘,陪著齊顏慢慢走過鋪著青石板的小路,笑語嫣然。兩人神色淡然、笑容清雅,絲毫不見一絲緊張氣氛。唯有谷映塵頸上毫不遮掩的點點猩紅洩露了昨夜二人是哪般激狂。
離宮後門,風吟軒幾人早已等在那裡。
“我只給你五日的時間,若回來晚了,看我怎麼懲罰你。”兩人由遠而近,所說之語依舊情俏。
蒼山離附近最近的城鎮來回便要兩日,三日之內弄到三百多人一個月的海鹽用量並突破重兵排查,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但齊顏卻不置可否,他輕輕地點頭。
谷映塵欲扶齊顏上馬車,卻被他單手拒絕,此刻眾人才發現齊顏的腳步略顯虛軟。
“爺,明知勿離今日要出門,昨夜您就該節制一些。”早已變裝成平凡農婦的慕容滄月毫不客氣地取笑。
正欲上馬車的齊顏動作一僵硬,但隨即又恢復正常。而谷映塵則恍若未聞,他目光自始至終都在齊顏身上,手中綢傘一直遮在齊顏頭頂,而自己卻淋地半身溼。
車軲轆轉動,齊顏掀開窗簾,不意外地對上了那雙凝視的鳳眼。“我三日便回。”
“好。”谷映塵揚起笑容,笑意直達眼底。他上前勾下齊顏的脖子,低聲在他耳邊留下一句話,在齊顏怔愣的當口又快步退回原地。
馬車漸行漸遠,谷映塵的笑容亦消失不見。他眯眼看著馬車消失的方向,心中執念愈深——我的勿離……縱然天高地厚容也不下我倆之間的距離,我亦不在乎不放棄,若得到你會失去一切,我亦在所不惜。恍然發覺,靠近之後便再也不願分離,站在頂端,我習慣孤單,而如今卻失去了面對孤獨的勇氣。我不會放手,永遠……
你自妖嬈,我自伴,生死不棄!
耳邊一直縈繞著谷映塵適才在他耳邊留下的話,腦子昏昏沉沉幾乎停止了運轉。引他入局,不想自己也已是局中之人,既然谷映塵如此入戲,那他也自當捨命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