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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紫檀卻更勝紫檀,它不生蟲、不腐朽、永不褪色,若將屍首處理好,千年不腐。

齊顏茫然地看著風吟軒。

入土……為安……

兩具由被成為“東方神木”的完整黃褐色烏木打造而成的棺木,一具被齊顏留在竹屋中,另一具隨著谷映塵葬下塵土。

親手埋葬了谷映塵,齊顏將一塊金黃色的烏木劈成兩半,他想在谷映塵的墓碑上刻些什麼,卻無從下筆。那個晨曦,慕容滄月和風吟軒陪著齊顏從日出一直站到夕陽西下,終不見他刻下隻字片語。也許想說的太多,所以最終連自己也不知道該留些什麼。

第二日朝陽東昇,抬頭望向刺眼的光亮,齊顏終於顫顫巍巍地刻下了第一刀。

生死不棄……

不知是否是自己眼花,在齊顏刻完墓碑,用自己的鮮血填滿四字之時,風吟軒分明看見了這個絕塵男人眼角的一滴血淚滑落,然後沒入血中,風乾。

烏木在空中打了個旋,齊顏單手將墓碑插入土,在慕容滄月二人驚訝的目光中他將剩餘半塊烏木插入衣冠冢旁邊的土地。屬於他們的世外桃源,刻著“生死不棄”四字的簡陋衣冠冢,旁邊立著一個無名碑,那是齊顏為自己準備的。

處理完了這一切,齊顏獨自一人留在了斷天崖。

外頭有炎兮和風吟軒力挽狂瀾,即使谷映塵的勢力被打壓到了極致,但離宮未瓦解,傲龍堡的勢力也未從此消失,離開的只是他一人而已。面對民憤,紀顥臣選擇了最聰明的做法,任由流言漫天,老百姓不明箇中一切,流言囂至極致便自然而然消逝了。

齊顏將自己困在崖頂整整一個月,對山下的人一概拒而不見,連同齊嚴派來的高少揚、司修祁二人。

呆呆的坐在崖前的草地上,齊顏閉眼冥思,只有微微顫動的睫毛洩露了他起伏的心緒。

他突然很想從頭活一次,如果可以,他也許真的會拋棄一切和他隱居於此,也許他可以為了他背棄承諾……

如果能有再活一次的機會,他想再在崖前擺上一局棋,沏上一壺君山銀尖,和他大戰三百回合。

如果能有再活一次的機會,他想和他一起躺在草地上聽聽風聲,閒來無事看看蔚藍的天空。

如果能有再活一次的機會,他想為他撐一次傘,陪他緩緩走過青石板鋪成的小路,如他一般溫柔地凝神聽他笑語嫣然。

如果能有再活一次的機會,他想親手在斷天崖種滿白梅,然後釀一罈塵最愛的梅花釀,和他一起醉上三天三夜,飲盡萬古匡世愁。

他思念他沉默但目光專注地看著他說話的樣子;他思念他口含梅酒卻不急著嚥下,反而先饋給玩鬧的他一個微笑的樣子;他思念他無辜聳肩的模樣;他思念他逗弄無塵後露出頑皮笑容的樣子;他思念他壞壞地注視著他,光明正大的曖昧的樣子;他思念他愉快地答應為他摘下倚星潭星星的樣子;他思念他吻他時獨吞天下般的霸氣……

他瘋狂地思念他的一切……

塵,沒有你的世界,我為何仍是不捨?

為什麼會覺得冷?塵,你離開這阡陌紅塵,連同人間最後一縷溫暖也一起帶走了?

緩緩睜開眼,山路間步履蹣跚的女子緩緩進入齊顏的眼簾。夕顏……

柳夕顏抱著孩子,神色蒼白憔悴。待她站在齊顏身前,美目所及,對面那雙淺淺微笑著的眼滿是柔軟。欲語淚已先流,顫抖的纖手執起齊顏散落的發,滿目刺眼的白,淚水更是洶湧,他,竟一月白了黑髮。

齊顏淺淺笑著,血霧已經退去,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血色光影。

塵,若今生相遇、相識、相戀、相離只是為了心中決堤的這一份不捨與纏綿,此刻我倆算不算是相戀到白頭?

任由柳夕顏抱住自己,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