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衍眉心微蹙,難得外露顯現出一些不悅出來,他在芩貴人身上看了看,順著她開了口:「德妃冤枉你?德妃若是冤枉你,你受著便是。」
天子公然偏袒,只是他偏袒的物件並不是如今正得寵的芩貴人。
芩貴人眼一縮,滿是不敢置信:「陛下!」
聞衍目光帶著冷意,牢牢鎖住人,話中滿是警告:「芩貴人,不要以下犯上。同德妃賠禮。」
芩貴人心裡亂成一片,一雙故作的楚楚可憐的眼如今瞪著,全然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陛下的意思,便是德妃冤枉了她,她也只能受著?
這與芩貴人想像中的場景毫不相同,她以為天子會偏袒她,結果非但沒有偏袒她,反倒讓她要給德妃賠禮?芩貴人紅了眼,死死看著站在天子身邊,一言不發的德妃。
鍾萃就那樣站著,又叫芩貴人嫉妒得險些忍不住,她說了這麼多,陛下非但沒看見,憐惜她,這德妃只在旁邊站著,就叫天子偏袒,如何不叫芩貴人憤恨。
天子最是厭惡後宮嬪妃自作主張,不肯安分守己,偏偏這芩貴人都佔了,聞衍一直不發作,便是想看看,這芩貴人背後的人還有些甚麼手段,把吳家安插在御前的釘子找出來,徹底拔除,這才容忍芩貴人和吳家到現在。
吳家在前朝的動作他看得分明,容忍他們這些小動作,不過是存了隨意逗弄的心思,吳家的態度在他能接受的範圍,但這並不代表能容忍芩貴人放肆,以下犯上。天子本就對芩貴人不在意,自然越發不耐煩:「芩貴人想抗旨不尊?」
聞衍目光毫無情緒,卻讓芩貴人心裡一涼,宛若一盆涼水從頭澆下,讓她頭腦頓時清明起來,她怎麼就忘了,陛下除了對讓她見到吳家親眷那回多說了兩句,平時召她來前殿除了跳一支舞就再無其它的。
芩貴人忍著心底的屈辱,朝鐘萃福了大禮:「嬪、嬪妾有錯,是嬪妾不會講話,請娘娘責罰。」
芩貴人主動認了錯,鍾萃也不能揪著不放,「芩貴人起來吧,以後謹言慎行才是。」
芩貴人再也趾高氣揚不起來,只得恭敬的聽著:「是。」
今天這份屈辱,她記下了!
外邊宮人輕輕進了殿,朝著楊培說了幾句,楊培一聽,神色一變,先擺擺手揮退了人,到天子近前悄聲回稟了。
聞衍臉色不變,還朝鐘萃輕笑了聲:「時辰也不早了,皇兒恐怕在尋你了,你先回宮,朕夜裡過來。」
鍾萃就知道這是天子有事要處置了。
鍾萃乖順的點點頭,不曾追問,朝天子福了禮,也沒看案下的芩貴人,便出了殿回宮了。她過來也許久了,皇子離不得人,鍾萃要趕回去。
今日過來,知道了不少前朝之事,還見到了芩貴人,雖還不知吳家人在簌花殿提到她的名諱做何,但現在不是好時機,只能等到下回遇上芩貴人,她再好生打探一二了。
鍾萃離開,殿中楊培隱在了身後,悄悄的把殿中所剩伺候著的宮人帶了下去,芩貴人先時毫無察覺,等她反應過來,芩貴人輕抬了抬眼皮,不知為何,心裡頓時虛了下來:「陛下。」
聞衍這是第一次認真打量起了芩貴人,在芩貴人頗有些不安時,他肯定的說道:「朕記得,芩貴人與從前相比,當真如改頭換面一般不同了。」
事實上,天子從未過多注意後宮嬪妃,芩貴人早前在宮中,在天子眼中宛若隱形人一般。但現在芩貴人不同了,她神態神似了兩分鐘萃,這幅扶風弱柳的體態卻像極了前朝蘇貴妃。
若說神態能學到兩分像,但這體態卻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芩貴人若當真入宮就是這幅樣貌,他當初哪裡會把鍾萃誤認為蘇貴妃,對芩貴人毫無印象的。
面對當今,芩貴人不擅隱藏,何況聞衍驀然提及了芩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