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不可能如此惱羞成怒。
兩人悄然對視了一眼,感覺氣氛有點不太對勁,稍稍猶豫了一下,就退了出去。反正在兩人看來,孔晟一介朝廷命官,膽子再大也不敢對郡主不利,況且自家這位郡主武功高強,尋常人等近不得身。
李萱掐著腰氣呼呼地喘著粗氣,當朝郡主的矜持、傲慢和威勢,早已蕩然不存,此刻她更像是一個羞惱的、氣急了眼的鄰家小妹妹。
孔晟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
李萱霍然抽出腰間的佩劍,刷得一聲刺抵孔晟的咽喉之下,“你莫要以為本郡主不敢殺你!”
孔晟哦了一聲,昂起了頭,一本正經地道:“若是孔晟一死能讓郡主消了氣,孔晟願意為郡主而死!”
守在廳外的李虎李豹二人聞聽此言差點笑噴,心說這孔晟當真是……人間極品啊,哪有這麼說話的?“願意為郡主而死”,這要讓外人聽見,沒準會以為郡主跟他有什麼糾纏不下的私情。
“你!”李萱眼看就要暴走,但臨了卻又慢慢平靜下來,俏臉上怒色一收,竟然笑了起來:“孔晟,你這小賊好生狡詐陰險,你故意激怒於我,好讓本郡主將你逐出王家堡,然後你才好一走了之,是也不是?”
孔晟默然不語。
李萱揮了揮手:“本郡主差點上你的套!孔晟,就你這幅德行,去睢陽赴任為民之父母,實在是讓本郡主擔憂啊。”
孔晟心道“我這幅德行不堪為民父母”,那你這種傲慢驕矜動輒就要滅人性命的樣子,更是丟了大唐宗室的顏面,只是這話他不能說出口,說出口來就真的讓李萱翻臉不認人了。
“郡主教訓的是,孔某今後自當嚴於律己恪盡職守,報效朝廷。”
李萱嗤笑一聲:“孔晟,你休要在本郡主面前唱高調,我且來問你,叛軍圍城,你可有退兵之策?”
這小娘皮繞了繞去,終於還是繞回了正題上,早就說嘛,求教就是求教,何必這麼拽呢?
孔晟想了想,沉吟道:“郡主,孔晟還是剛才的建議:派遣小股人馬衝出城堡去,趁叛軍不備,殺出重圍,為李彪的商隊傳訊,力保糧隊不失。”
李萱目光一凝,“那麼,你方才的話可還當真,可敢為本郡主當一次悍不畏死的馬前卒,率幾個人突出重圍?孔晟,你若是完成使命,你之前的諸多冒犯大罪,本郡主就於你一筆勾銷,不再計較,如何?”
孔晟心頭一突,心裡冷笑起來:我前面這樣說是為了安全脫身,不惜冒險一試。可如今身份曝光,無論如何你都不敢再動我,再去冒這種險,就不是傻子而是彪子了。
但在口頭上,孔晟卻義正詞嚴道:“郡主有命,孔晟敢不從命?但孔晟重傷未愈,此去以身犯險個人安危是小事,若耽誤了郡主的軍國大事,可就萬死難恕其罪了!”
李萱嘴角一抽,“重傷未愈?孔晟,看你這龍精虎猛地,聽說你方才還拉斷了三石弓,又開了六石弓,哪有重傷未愈的樣子?怎麼,面對數百賊兵,莫非你怕死畏戰不成?”
孔晟神色肅然:“郡主,孔某若是貪生怕死之輩,前日又何必與那洪澤水寇廝殺一場?”
兩人你來我往話裡話外機鋒不斷,正在這時,李虎面色陰沉地闖進來急急報道:“郡主,大事不好,城堡外叛軍從附近鄉里砍伐樹木,擄掠鄉民,正在城外製建攻城雲梯!”
李萱啊了一聲臉色變了。她顧不上再跟孔晟鬥嘴,撇開他,快步走出了花廳,沉著臉,帶著諸多麾下直奔城門樓。孔晟想了想,也追了上去。
果然,叛軍正威逼著周遭擄掠來的工匠鄉民為其製作攻城雲梯。雲梯作為攻城器械,其實構造並不複雜,製造起來並不麻煩,只要是木匠都可上手。而考慮到王家堡的城牆比一般城池要矮上數丈,叛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