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見得是最後的結局,而是中間那些殘酷的過程。那些註定血雨腥風的過程,那些遍佈荊棘坎坷的過程,會讓他體無完膚折斷筋骨,會令他枯萎凋零失去生機……
——這屬於我的絕世珍寶,要藏在哪裡才好?傲^雪^凝^香¥整^理^收^藏
藏在哪裡,才能叫他不受傷害?
子釋睜開眼,窗外麗陽高照,濃蔭遍灑,竟已是中午時分。
撐起身子,胳膊軟軟的,又“通”的掉下去,才發現腦袋落在長生肩窩裡。
“咱倆……就這樣睡了一夜?”
“不然你以為哪來那麼舒服的枕頭?”
“也是。”重新支起來,“你往這邊來點兒。”
“幹嘛?”
“壓了一晚上,麻了吧?”扭扭脖子,“我換一邊枕著。”
“嘿!你可真心疼我。”長生“啪”一聲就往手感最好的地方拍下去。體罰完畢,心情舒暢,“別挪了,麻也麻過了。我出去進來好幾趟,有人睡得像小豬崽,叫都叫不醒。”
“還不是因為枕頭太舒服……”又躺下,拱一拱,稱心如意。抿抿嘴,閉上眼睛。
長生把他再往自己身邊摟摟。心上忽然一哆嗦,劃了兩刀。又一哆嗦,灑了把糖。沒多會兒工夫,醃成了蜜餞。
——他終於,終於離不了我了……
這習慣已植入骨髓,滲透內腑,只怕解腕尖刀也剔不下來。
唯有這樣,我終於能走了。
如果可以跟你去,如果能夠帶你走,如果……我不是我,你也不是你……
你說過,天下事,沒有如果。
子釋,對不起。
我非你不可。我別無他法。
“子釋。”
“嗯?”
“進了封蘭關,別亂跑了,就去西京待著吧。”
“聽說蜀州西南赤理山啊夕照湖啊那些地方都美如人間仙境——”
什麼幾角旮旯裡的山啊湖,到時候讓我上哪兒找你去?
低頭在他額上親親:“別跑了。這一年多下來,身子骨那點底子已經摺騰差不多,得好好養養。不是說蜀道難於上青天?你恐怕爬不上去。再說了,人間仙境,美則美矣,吃的喝的用的,哪一樣不要自己動手?春種秋收,披星戴月,鋤草耘田,肩挑手提……”把他的手舉到面前,“你自己看看,是不是這塊料?”
“喂,怎麼叫“是不是這塊料”?昔日聖人也曾躬耕壟畝……”
“那是做樣子引人上鉤的,還有童子伺候呢。聖人說的是:“大隱隱於市,小隱隱於澤。””
“哼,聖人還說過“大隱隱於朝”呢!”
“這個就算了。畢竟,戰時不比平常。西京朝廷和西戎……遲早會正面開戰。到時候,朝中形勢必定複雜,前景難測。”
“那你當初跟子周那榆木疙瘩說什麼“廟算者勝”?弄得這小子一肚子雄心壯志……”
“你講不講理啊?你這當大哥的下了結論的,他就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當初那樣說,不是為了哄他一心一意跟著入蜀,免得半路鬧騰嘛。再說了,以他的年紀,怎麼著還得好幾年才輪得上考慮這個問題……”
長生停下來認真想一想,道:“他脾氣直是直了點,到底不笨,這一年長進其實大得很。萬一……將來趕上機會,去官場碰碰壁也沒什麼。有你這大哥在旁邊看著,自保脫身總做得到。至於你……你若真的肯“大隱”,做官也無妨。”心想:以他的性子,多半人前裝傻,任個閒職散吏,倒沒準能過點安穩日子。
子釋閒閒介面:“要說西京,估計現在肯定是一大缸渾水,正好摸魚打混。不過,我之前一直不想子周去蹚這趟渾水,卻是因為別的緣故。”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