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三叔李玄霸為何以錘聞名天下!
他大爺的,裴乘先自己找打怪我咯?誰讓他說五月初五出生的孩子不吉利的?長樂就是那天生的!哼,最後我從祖父那兒討來的一對玉佩妹妹很喜歡,嗯,暫記皇祖父一功!但是裴寂遲早要被我給做掉!我說的!誰都留不住他!”
“武德七年六月初七,天氣晴。誰曾想這才過了倆月,我這賬本上的人就被我爹給削乾淨了……我還真是小看了爹……只是……唉,悠悠蒼天,何其薄我!如今,我李寬是拔劍四顧心茫然啊……這冊子還有存在的必要嗎……難受……想哭……”
“拔劍四顧心茫然?好詩!”李二狐疑地望向床頭,這豎子,有這樣的文采?
“武德七年八月二十五,天氣陰。狗日的頡利!你他孃的敢打我老李家的秋風?乃公遲早要把你抓來,再找那有龍要陽之好的壯士當眾入了你,乃公還要讓畫師畫下這一幕,完事了再讓你抱著竹竿跳裸舞!”
“這豎子……”李二看到這裡,先是手抖,接著是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這豎子是真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幸好自己當初只是短暫猶豫就讓承乾當了太子,否則……真因為那份愧疚而讓這孩子繼承了皇位……
李二都不敢想,就這貨折辱頡利的方式,如此的有天賦有想法,可不就是一出手,便知是老昏君了嗎……
“呼……哈……呼……哈……”
兒子的呼嚕聲驚醒了怒火中燒的李二,同時也短暫喚醒了他那為數不多的父愛。
罷了……
看了一眼熟睡的兒子,李二深深嘆了口氣,然後忍住怒火,繼續接著往下看。
“貞觀二年三月初三,天氣晴。與友人踏青,路遇侯君集大將軍,這貨坐在戰馬上遇見我居然對我視而不見,他姥姥的,當個大將軍這麼豪橫嗎?有空我得給他找點樂子。”
“貞觀二年四月十七,天氣陰,有雨。散學時碰見了魏徵,這貨居然攔住我說我欺負他閨女。天可憐見!那小妞兒每次見到我就一副生人勿進的模樣,我哪裡還會自討沒趣招惹她?躲她都來不及呢!哼,肯定是誣告!魏徵這個昏聵的女兒奴,這賬記在他身上好了!”
“貞觀二年五月初五,為遭奸人所害,因出宮視察別苑工坊一事,遭父毆。
(注:此處“奸人”,特指魏徵。)”
字越少,事越大。
看完最後一條內容的李二,緩緩合上小冊子。
眼下,他有些猶豫。
等這豎子養好病,自己到底該用沾了水的束帶抽呢,還是用那李家家傳的三指粗的藤條,行家法呢。
顯而易見,在見識過兒子的“復仇筆記”後,李二陛下那為數不多的父愛,終於是快要消耗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