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字——正是那“不服”二字:“我說虞師,您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辛辛苦苦的學,你耐著性子的教,我爹呢,他什麼都沒做,最後卻是他最高興,憑啥?!”
“因為他是皇帝。”虞世南表情平靜的答道。
“虞師,你是不是在引誘我生出野心,讓我想當皇帝?”李寬雙手環胸,神情瞭然。
“呵……”虞世南如今已經不再去上某豎子的當了:“老夫還需要引誘?”
你小子身上的反骨都快長成“厚實表皮”了!
“不行,我得跟我爹說說……”李寬說著作勢站起身,表示他要去告狀。
“呵,那老夫希望蕭瑀蕭公來接替我。”虞世南眉毛抖了抖,面對弟子的威脅,老人家表現得很是風輕雲淡。
“……”李寬想到蕭瑀那個成天苦著一張臉,看著就不近人情的老頭兒,忽然覺得眼前的虞師還是挺好的,而且底線這玩意兒,其實也是可以不要的。
不折騰了,不折騰了……
李寬乖乖坐回原位。
“願意好好學?”輕鬆拿捏了弟子的虞世南故意問道。
“肯定好好學!”某豎子忙不迭地點頭應道。
“很好,那麼我們這就開始……殿下,我們先學著寫一篇小記。”
兩個個時辰後……
“豎子!豎子!你這都寫的是什麼?”當虞世南看著李寬鼓搗半天交上來的作業,他真的被震驚了。
這天底下,竟還有如此類楊廣的好苗子?!
——只見那一尺見方的宣紙上,被李寬用毛筆畫了一個簡單的茅草屋,然後左右一邊一棵樹。
在畫的上方還有一行大字:“吾家門前兩棵樹,一棵棗樹,一棵棗樹。”
虞世南沒想到,這豎子為了滿足自己“言簡意賅”和“儘量佔滿篇幅”的這倆要求,竟能整出這樣的花活兒。
“你這豎子,怎的盡會些投機取巧的旁門左道?!”簡直一個頭兩個大的虞世南,此刻突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有必要回頭去跟李綱請教一點教學經驗了,這小混賬玩意,自己稍不注意就會著了他的道!
“虞師……”臉上還有一道墨痕的李寬,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這是我發明的文章新載體,叫‘看圖題字’,您覺得以後管他叫‘楚王體’如何?”
虞世南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他真的擔心會控制不住自己幹出襲擊皇室子弟的事情來。
怒火中燒的虞師,忽然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書架,這才發現原本放在上面的戒尺,竟不知何時已經不翼而飛。
好小子!
還懂得預判為師了是吧?!
虞世南有些無奈的轉頭看向某豎子:“那把戒尺呢?”
“不道(不知道)啊,”楚王殿下搖搖頭,滿臉無辜地看著虞世南:“虞師,本王聽說宮中多蟲蟻,搞不好是被蟲蛀了。”
“蟲蛀?”虞世南簡直要被這豎子給氣笑了:“蛀的連渣都不剩了?”
“可能那窩蟲蟻……牙口好?”李寬試探性地開口道。
算了,虞世南放棄了。
他明白,雕琢眼前這根朽木,是一項耗時漫長,隱秘且偉大的工程。
但考慮到歷史上已經有過“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的先例,眼下,虞世南覺得自己最應該做的,就是出於對自己身體健康的考慮,先好好把胸中這口噁心給出了。
只不過,既然老夫那把往日用著最趁手的戒尺沒了……那麼好!接下來就有請“行走的戒尺”——我們的大唐皇帝李二陛下,給你這個臭小子一點小小的家暴震撼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