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元吉道:“這鐵車和鐵軌。俱都是鋼鐵鑄造。這裡頭最難的地方,就莫過於鋼鐵了,如此多的鋼鐵,侯爺可有麼?”
郝風樓搖頭:“郝家雖然家財萬貫,可是哪裡有這麼多的鋼鐵,先生說笑了。”
夏元吉皺眉:“既然沒有,只怕就不太容易了。”
郝風樓卻是笑起來,道:“先生此言差矣。其實,只要有銀子。就有鋼鐵,有銀子有需求,就會有更多人去開山挖礦,就會有更多人大量煉製鋼鐵,一萬人不夠,自然會有十萬人,一座礦山不夠,就會有人探測到十座、一百座礦山,不但是鐵,還有煤,這兩樣,是基礎,所以最緊要的,不是鋼鐵,而在於銀子。”
郝風樓有一句話沒有告訴夏元吉,鐵路的修建,必定會使市面上的鋼鐵發生短缺,而在短缺的情況之下,鋼鐵只要能生產,就永遠不愁銷路,這就意味著,諒山的冶金業在未來許多年內,都將進入一種瘋狂的狀態。
那些巨賈們大量的閒置資金都將成為一座座高爐,成為一個個巨大的煙囪,從大明其他各省流入進來的流民,也將大量的成為鐵匠和工徒,許多的礦山將會進行開採,礦石開採出去,幾乎不用兜售,就會被無數的鐵坊搶購一空,鐵坊鍛煉出來的鋼鐵,迅速會被鐵路局大量的買進,鐵路局的巨資最後巨大部分交給了鐵坊,鐵坊將一部分銀子送去給鐵礦的礦主,而同時,數以十萬計的工人將會得到薪俸,這些薪俸又會轉化為成衣、酒水,會流入戲堂、澡堂、雜貨鋪子。
到時,諒山乃至於交趾,只怕會長時間的陷入人力緊張的狀態,在諒山的北部,有大量的閒置人口,他們沒有土地,了無牽掛,被稱之為流民,而在這郝家鎮守的土地上,卻擁有大量的工作崗位,更重要的是,有足夠讓你鯉魚翻身的機會,屆時,必定有更多人攜家帶口蜂擁而入。
整個諒山的工商業,怕會一日千里。
而這些,夏元吉是不能理解的,既然不理解,那麼就沒有必要展開來說,等一切成真,他自然明白。
夏元吉對郝風樓說的話倒是理解了,他捋須頜首點頭,道:“好,既然如此,那麼首先,是先把架子搭起來,先要招募文書,制定規章,而後再點選採買,擇選匠人,招募勞力,自然,事先的規劃卻也是要有的,容侯爺給老夫一些時間,老夫要先細細思量一個章程,不過眼下是從無到有,有一句醜話得說清楚,這鐵路局中的所有人事,侯爺都不能過問,否則,這事,就請侯爺另請高明。”
郝風樓心裡倒是有些疑慮,你孃的,老子出錢出人,連嘴都不能插了?
只是郝風樓確實沒有中意地人選,事實上,像夏元吉這等總攬過大工程,而且還兩袖成風、清廉自守,且還辦過實事的人確實不多,諒山的工程局,倒是有幾個還算得力的干將,卻還是差了一些。
郝風樓最後咬咬牙:“好,事就這麼定了。”
二人一拍即合,郝風樓的心也就落下。
緊接著,郝風樓交代了程子金一番,鼓勵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可是呢,一些缺陷卻還是要揭露出來,鐵車能走才是剛剛開始,這載重和舒適度也是大問題,甚至一些鐵車的結構,還要再完善一二,程子金倒是並不介意郝風樓的‘雞蛋挑骨頭’,事實上他的身心早和鐵車聯絡一起,他心知改善工藝和結構本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許多問題確實還需解決,因而滿口答應,興沖沖地指揮著人竟火車緩緩開進鐵路末端的一個露天工棚裡進行檢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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